阿纳汉垂眸,恭谨低顺,“齐国的乐曲更婉转动听,可见国富民强,才能使得刚刚那位姑娘奏出如此祥和平稳之曲。”
齐远看着阿纳汉这张脸,一时出神,“朕看着王子这张脸,倒是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不愧是姑舅亲弟,长得竟与朕如此相似!”
穆清之笑道,“皇上,您这话说的,可不是所有姑舅亲长的都能有如此相似的。”
“你看那位塞黑公子,是靺鞨大汗的庶出子嗣,长得粗狂英武,与皇上的风光霁月可是没有半分相似的。”
“可见,阿纳汉王子是为有福之人,竟能得与皇上有五分神似。”
齐远这才把目光放在了站在那里的塞黑身上。
典型的靺鞨长相,的确如穆清之所说,没有半分相似。
齐远看着穿着粗布衣服,头发卷着,身上没有任何靺鞨贵族喜欢带的配饰的塞黑发问,“你也是靺鞨汗王的子嗣?”
塞黑单膝跪地,“奴是靺鞨汗王妾室所生的儿子。”
奴?
这称呼倒是稀奇。
齐远看看塞黑、再看看阿纳汉,俩人衣着打扮天差地别。
虽说齐国也是嫡庶有别,却不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更何况汉王在当地可谓是土皇帝,其子嗣自然也如皇子般存在。
想不到塞黑的衣着打扮竟然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奴才。
穆清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瞧瞧本宫这个记性,明明都给塞黑公子准备了椅子,竟然忘了请公子做了。“
“皇太后既然把如此重任交给了本宫,本宫自然不能疏忽。”
“赛黑公子,你是靺鞨汗王的庶子,也是皇帝的表弟,快落坐吧。”
“倒酒布菜的事情,自有婢女来做,你这五大三粗的,别再碰碎了碗碟。”
塞黑吓得身型僵住,“奴,不敢。”
穆清之故作惊讶,“这是为何啊!小王子快让塞黑坐下啊,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说本宫薄待了客人?”
塞黑放下酒杯,笑的温驯,“殿下,小王在恩泽院说过,庶出为奴,庶出的子嗣不过就是嫡子女的奴隶。”
“所以,塞黑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齐远的脸色黑了一分。
穆清之故意装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本宫是家中独女,不了解嫡庶的区别,敢问王子,那你吃饭的时候,塞黑都做什么啊?他们难道不用吃饭的吗?”
阿纳汉拍了拍腰间的软鞭,“或站着、货做丑态给嫡出取乐。”
“赛黑就是靺鞨语讨厌的狗的意思,只要在这软鞭的驱使下,够能做的塞黑都能做。”
阿纳汉说着,取下了腰间的软鞭,双手递给穆清之。
穆清之接过软鞭,抚摸着上面镶嵌着的玛瑙和松石,“靺鞨果然有珍宝,这鞭子做的如此华贵,只是这鞭子你给本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