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就地爬起,身姿矫健,离开时还不忘规矩浅福一礼,脚步紊乱的走了出去,迈过门槛时险些被绊了,手忙脚乱的实在有些可爱。他勾了下唇,小丫鬟的面皮这么薄,实在不禁逗弄。
愈发合他心意。
不再胆怯、恐惧的小丫鬟,生动鲜明,着实有趣。
锦鸢一路小跑回自己屋里去拿三字经,面上的红晕一时没有褪下,出了屋子后,在廊下有些拖沓着不大想进去,用手背贴了下自己的面颊,试图降温。
这一幕恰好被竹摇看见。
“你怎么出来了?大公子睡啦?”
锦鸢被吓了一跳。
脱口答道:“没——”
竹摇也恰好走到她跟前,看她满脸红潮,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忙退开两步:“那、那我不耽误你的事儿了,你快去。”
锦鸢张了下口,可竹摇已经跑没影了。
这下倒好,臊的锦鸢脸色愈发红了。
她用三字经扇风,吐纳几次后才好些,走进主屋里间。
绕过屏风,她看着赵非荀已经阖目休息,悄悄在屋里的圆凳上坐下,离床榻有几步距离,翻开书,才看了第一行,男人的嗓音染上些困倦的低哑,“锦鸢,过来。”
锦鸢垂下的眼睫颤了下。
每每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她总是心惊。
却也不敢忤逆他。
她搬了圆凳,挨着床边坐下。
赵非荀仍阖着眼,“从今往后轮到你值守,别再让我看见你像木头桩子一般杵着。”
小丫鬟迟疑了一瞬,才应下。
“是,奴婢…记下了。”
赵非荀懒得再去辨别她这句话里的情绪如何,又让她念出声来,他却在这磕磕绊绊、慢吞吞的声音中,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