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刚要开口说‘敲门进去’时,听见客人说话的声音穿过敞开的门传出来,嗓门高亢,“锦先生也老大不小了,女儿也这么打了,再过几年就该出门去,难道要等到姑娘嫁出去了,一头记挂着夫家,一头还要操着先生的心不成?”
两个姑娘对看一眼。
听着是像说媒的。
不是给幼妹,而是给锦父。
锦鸢身为女儿,听着多少有些不自在,想着这会儿进去反而让爹爹难堪,索性站着再等等。
锦父客客气气的回道:“这么些年,我一个人也惯了。”
锦父原是教书先生,说话措辞也带着文人的书卷气。
听着就像是读过书的人,不疾不徐。
倒是竹摇听见‘先生’这一称呼有些意外,姑娘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怎么姑娘都不认得字。
媒婆不依不饶,苦口婆心劝了起来:“先生一人都好说,只是要多替姑娘想想啊!眼看着再过几年姑娘大了要出门了,一应操办的事宜、夫家的婆媳、妯娌相处,这些事情同谁说去?先生是读书人,还是个男人,总不能和你说罢?还是要找个会过日子的,先娶过门,趁着姑娘还没出门子先处处,这母女情分自然就有了——”
话音被一串冲出来的脚步声打断。
只听见一道还有几分稚气的声音风风火火的响起:“我爹爹说不娶就是不娶!你这婆子好生聒噪!再多说一句,信不信直接把你打出去——”说着,就听见抡扫帚的动静。
门外,竹摇捂住嘴巴,无声冲锦鸢比了个拇指。
锦鸢也弯眸笑了。
心里却有一二分心疼。
爹爹病弱又是读书出身的,家里又没个兄弟,幼妹这是不得不立得起来。
听着院里的动静大了,锦父开口呵斥:“小蝶,不得无礼,还不快向婶子赔礼!”
“爹爹——”接着就是一声锦蝶的道歉声。
锦鸢听出来了,小丫头不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