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沈家。
离了沈家母女。
她再没有受过这般羞辱。
哪怕沈家动手打人,也只是关起门来在府里,从未当着外人的面。
如今堂上坐着的,都是赵家妇。
锦鸢绷紧身子,死死咬牙忍住不适,她记住柳嬷嬷的吩咐,抬起头,咬字清晰着回应:“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所有,皆是娘娘、大公子所赐,既是赏赐,奴婢理当佩戴已谢主子恩宠。老夫人张口闭口奴才二字,奴婢是大公子身边的一等丫鬟,斗胆问一声老夫人,可是奴婢刚才行礼问安犯了什么大错,才惹得老夫人如此动怒,不顾家宴场面,当着诸位夫人,上座娘娘的面,要动手管教奴婢?”
但凡京中体面人家,规矩周全,若无错处,不会随意打骂下人,更何况是一等丫鬟。
而且这位锦姑娘穿戴如此不俗,赵老夫人还是祖母,在没有任何错处的前提下,这样抬手甩巴掌打她,实在难看。
被人传出去了也难听。
赵老夫人本就攒了一肚子怒气,这会儿连一个奴才都敢质问她!一定是禾阳授意的!
“放肆!”赵老夫人恼怒。
“锦鸢,”禾阳淡淡开口,“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只是老夫人为长辈,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你也不得无礼。”
‘糊涂’一词,已是禾阳教养的体现。
锦鸢要赔礼时,眼前的赵老夫人拍桌而起,直接指着禾阳发难:“禾阳!我是婆母!你这是对婆母该有的态度、该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