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接走锦家父女的正是田娄巷锦家——与禾阳郡主是拐着弯儿的远亲,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来往走动了。
柳嬷嬷也从街坊邻居口中套出话来,田娄巷锦家在去年的确接了一门远亲入府住着,听说是现任锦家老爷嫁出去妹子的男人和女儿,妹子过世后,父女俩相依为命实在可怜,锦家老爷就把父女俩接入府中照顾。
那父亲是个药罐子,两三个月前才病逝了,听说那小丫头与府里的小姐一般养着,想着应当父亲过世后,靠着舅舅的庇护,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柳嬷嬷将打听来的说完后,才问道:“锦家虽无一官半职,是靠着祖上积攒下的产业过日子,但锦家姑娘争气,一个是南定王府里的侧妃,一个今年选秀留中的锦贵人,也算是户体面人家。如今姑娘的生父身份虽还未打听出来,是否要让锦姑娘先顺势认回去?也要让姑娘提提身份。”
“锦侧妃——”禾阳沉吟一声。
一旁的吉量只当娘娘一时没想起来,低声提了句:“那位锦侧妃是南定王府里的老人了,是第一个上了玉蝶的侧妃。”
禾阳迟迟未答。
眉间拢着凝重之色。
柳嬷嬷到底年纪大些,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娘娘的顾忌,这会儿夜深了,屋子里就二人服侍娘娘,说话也不必防着人:“娘娘可是担心那边府里得了消息,借着这事又靠上来?”
禾阳叹息一声。
想起南定王借着樱儿为侧妃的名义,屡次登门接近赵家,如今赵家如日中天,怎敢与这样一位王爷走得太近,且他与荀哥儿都是武将,都曾立下赫赫战功。
为避嫌,禾阳时常称病。
若再让南定王知道,荀哥儿身边的丫鬟是锦侧妃妹妹的女儿,怕是南定王府的人又要上门一回。
如今荀哥儿还领兵在外。
还是谨慎些更好。
禾阳摆了下手,“先慢着,不急于让锦鸢认亲,等荀哥儿回京后再议。”她说着顿了下,“锦父亡故的消息也先瞒着,不许令她知晓。”
两人皆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