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放弃时,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忽然松开了。
锦氏跌回地上,绝处逢生时,她双手捂着喉咙弓着背,止不住地干呕咳嗽,面颊涨得通红,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用力擦去,扭头看向南定王:“王爷…怎么不杀了我?”
她以为——
是王爷心软了。
直到看见王爷眼底的厌恶之色,他甚至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受伤。
那一刻,锦氏的胸口被狠狠撕裂。
汩汩鲜血涌出来。
“是——是!嫂嫂说的没有错!是垚娘——当年为你解毒的是垚娘!”锦氏撑着胳膊,歇斯底里的吼叫出声:“锦蝶、石榴、还有她那个爹——人都是我杀的!什么都是我做的!可你们——”
她抬起手,指着地上的锦大、锦夫人,恨声骂道:“都无辜吗?!当年你们偷天换日,把我送入锦家的时候问过我了吗!没有!!你们那锦家的来压我!我的一辈就这么被你们夫妇给毁了!我的侧妃之位,是我牺牲了一辈子应得的!!可你们呢——在知道锦鸢的身份后,觉得王爷的女儿比我这不受宠的侧妃对锦家有用多了,为了锦鸢要舍弃我——凭什么?!我也是锦家的大小姐——是王府的侧妃——可在你们这对夫妇眼里,我算什么?是一颗随时都能舍弃的棋子!!”
此时的锦氏,像是疯癫了一般。
可她却又觉得,自己从未像此时这般痛快过!
豁出去一切——
她连死都不怕了!
锦氏冷笑数声,看着南定王,“当年大婚你都不曾认出来我不是垚娘,现在一副要为垚娘讨回公道的嘴脸!一副心疼女儿流离在外的嘴脸!这些二十多年里,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现在还因为一个认回来的女儿要杀了我——装什么父女情深哈哈哈哈!你就是个薄情薄性自私至极的男人——”
在南定王的印象中。
锦氏在他的面前向来软弱不堪、低眉垂眼,是个毫无趣味的妇人,以至于赵非荀派人告诉他,锦氏身边的婆子杀了那么多人时,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怀疑锦氏。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指控痛诉,像个疯子一般。
南定王才发现,这二十多年来,自己从不曾看透过锦氏——一个心中只有恨意的妇人,认为所有人都亏欠了她。
可恨而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