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一抹新年的红色。
而禁足在宫内的庶妃更显苍老、颓败,空荡荡的宫服下,仿佛瘦的只剩下一把骨架,甚至比陛下看着还要长几分老态。
庶妃下跪行礼。
规矩不错半分。
陛下屏退了宫人,看着眼前的发妻,伸出手去想要扶她起来,而她仍守着规矩,不曾抬头,没有看见帝王伸来的手。
僵在半空的手垂下。
“免礼。”
见她起身后,他才张口问道,“病人怎么不请太医来瞧瞧?”
庶妃垂眸,似乎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帝王这才想起,自己曾驳斥过一回长春宫请太医。
可那时他并不知道她病成这样。
“来人——”
他一开口,守在门口的内官就已应声。
“传朕口谕,明日院正入宫后,着他立刻前来长春宫为皇后诊脉!”
皇后…
这一久违的称呼,让门外的内官应的慢了些。
庶妃过分消瘦的面颊上勾起一抹平寡的笑,“陛下,是我不准他们再请太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掀起眼睑,直视眼前的帝王,眼底不见光,仿若行将朽木之人,“夜深了,陛下若无旁事,我身子不好,就此恭送陛下。”
她已屈膝。
甚至不愿多看帝王一眼。
对他,她已无任何眷恋。
也无任何恨。
帝王牢牢看着她,看着眼前待他如此冷漠的发妻,眼角的细纹随着情绪细颤,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雪娘,你......”
眼前之人,仍无反应。
“你我是多年结发夫妻,麟儿之事已经过去一年多,当时是朕冲动,错怪了你。你......”他柔下语气,看着眼前的女人,“还不肯原谅朕么?”
“陛下。”庶妃缓缓站直身子,垂着眸子,“在陛下收回凤印、废后贬为庶妃时,我与陛下已不是结发夫妻。麟儿已经离开我一年十个十六天,在这日子里,我夜夜梦见麟儿在我怀里哭着说,母后孩儿疼——孩儿不孝——”话说至起,如一口枯井的女人忽然生出怨恨、哀痛,这些强烈的情绪浓烈到像是在燃烧她的生命,“您会有其他的孩子,而我——这一辈子只有麟儿!您——从我身边夺走了麟儿,如同夺走了半条命,剩下半条命不过是在这后宫之中熬着,等到什么时候熬不住了,我就解脱了——”
女人的眼中闪着猩红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