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磕头谢恩,明月明秋赶紧扶她起来。
老尚宫见她站立不稳,得意道:“今日教训你可记得了?”
谢蕴点头。
老尚宫道:“太后说了,萧世子不过是要纳个新人,你就进宫求太妃娘娘做主。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忌。若是容不下新人,还是自请归家算了。”
谢蕴愣了下抬头看向老尚宫。
老尚宫见她神色异样,继续冷笑:“女人啊,还是得三从四德才行。”
她说完不等谢蕴回答就走了。
谢蕴叹了口气,对明月明秋道:“回府吧。”
明月明秋哭了:“小姐您都跪了一早上了,还能走吗?”
谢蕴稍稍掀起裙角,只见里面白绸衬里已经被血浸透。
她面色如常:“能走。”
明月明秋只能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往宫外走。
......
永华宫中,一位穿着诸红色长裙的年老贵妇正与女官们说话。
老尚宫进来回话道谢氏女已领罚出宫。
太后满意点头。
女官道:“谢氏女善妒,分明是想让太妃娘娘为她做主,赶走洛神医罢了。”
太后道:“如此善妒,真是女子之耻。”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黄门悄悄进来,道:“启禀太后娘娘,谢氏女进宫见太妃娘娘是为了和萧世子合离。”
太后原本在喝茶,听闻这话手一抖茶水差点撒了出来。
她吃惊问道:“她进宫难道不是让太妃为她做主?”
小黄门摇头道:“奴婢打听得很仔细。皇上说要为她做主,但谢氏女长跪不起只求合离。”
永华宫殿中瞬间安静。
太后面上尴尬:“这么说,她当真倒是不稀罕侯府夫人的身份。”
女官立刻道:“不可能,哪有女子愿意平白将夫君让给别的女子?这谢氏女好手段,以退为进,说要合离恐怕还是想给侯府难堪。最终还是想和洛神医争一争的。”
太后听了,厌恶道:“这不过是深宅妇人想笼络住男人的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女官道:“听闻治好侯世子的是一位年轻的女神医。一介深宅怨妇哪比的上洛神医这般恣意潇洒的女子?”
她们神往,道:“谢氏女久困于深宅,格局心胸肯定比不上洛神医这等才华绝艳的江湖女子。”
太后来了兴致,道:“传哀家懿旨,宣洛神医明日进宫。哀家很想见见她。”
......
天上日头已高,谢蕴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宫道上。
一路行来,不少宫人对她指指点点。
眼看着宫门在不远前,谢蕴却是再也走不动。
明月跪下道:“奴婢背小姐出宫吧。”
谢蕴摇头:“你比我还小,怎么能背我?”
她说着咬牙往前走了一步:“你们瞧我能走......”
她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人软软倒在了地上。身边是明月明秋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等谢蕴醒来的时候,人已在马车中。
她望向头顶,明黄龙纹,四面镂金鲛纱帐微垂。一股极淡的药香飘来。这药香清苦中带着清冽锐利。
谢蕴慢慢清醒,她侧了头看去,只见帷帐后一位紫衣墨发的年轻男子正靠着车窗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