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信来粗略看一遍,果然通篇都在假惺惺地说买卫生巾有多难,让她到了乡下就要融入群众,不要娇气。
还美其名曰多给她寄了些票,让她照顾好自己。
票确实比上次的厚了些,可大半都是在乡下最不值钱的粮票!
其他的别说买棉被需要的棉花票和布票了,连糕点票都没几张。
洛鲤冷笑一声,把信揣兜里,交代一声就大步往队部走。
队部里,大队长和几个干事正在商量给村里孤寡老人修屋顶的事儿。
见洛鲤一脸委屈地进来,还挺奇怪。
“小洛医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洛鲤可怜的瘪着嘴,说道:“大队长,我想借用一下队里的电话,找我爸说点儿事。”
大队长见她表情不对,只能道:“你打吧,不用着急,多跟你爸说说话。”
好在电话在里屋,不然洛鲤一会儿还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
电话拨出去,没一会儿对面就回拨了过来。
洛父声音含笑,中气十足,“我们家小鱼可算知道来电话了!在乡下苦不苦,你那边该下雪了吧?”
分外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洛鲤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茫然无措地握着话筒喊了一声。
“爸?”
洛父声音一肃,“怎么,难道叶辉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这声音真的好熟悉,可自从十岁那场车祸之后,她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眼泪不知何时滚落,洛鲤耳朵紧紧贴着听筒,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
“爸,我好想你,好想妈妈啊......”
多少年没见自家小公主哭过了,洛父一时间慌得恨不得顺着电话线钻过来。
“鱼宝你别哭啊,到底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在乡下待不习惯了?”
“你再坚持两天,爸这就去走程序,年前保证把你调回来!”
一听要把她调回去,洛鲤不敢哭了。
胡乱地擦了下眼泪,洛鲤声音发哑,“我不回去,你不许乱下调令!”
“好好好,都听你的。”
洛父一阵头疼,握着话筒放软了声音。
“那你跟爸爸说,怎么就哭了啊?”
洛鲤小嘴噘的能挂油壶,“还不是你给我找的那个后妈!”
洛父声音一顿,“是说你李姨吗?她怎么了?”
“她有钱有票都寄给她亲女儿了,我这边都下雪了,没有棉花票和布票,连棉被都买不了,还得靠别人接济才不至于受冻。”
“什么?!她怎么敢!”
洛父直接炸了,“上次收到你的信我就回山区组织拉练了。明明我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她,晓慧不和那白眼狼分手就不许给她寄补贴,李来凤竟然敢阳奉阴违!”
洛父更气的是,晓慧和叶辉搅合在一起她不管就算了,偷摸寄东西也能说是爱女心切。
可李来凤她怎么敢心偏到天边,连床棉被都不给小鱼准备呢!
是看小鱼下乡了不能来他面前闹,就随意欺负吗!
洛鲤继续委屈巴巴地诉苦。
“我在家都用的卫生巾,干净不容易得病,上次写信回去还特意让她给我多寄些来。”
“可她不仅不给我寄,还在信里说让我在乡下不要矫情!”
“我一直用的东西,又要不了多少钱,凭什么就不让我用了?”
“她要提前说不给我买,我还能去求小舅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