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被强行扭回来,蒙杰咬着后槽牙低声道:“这次不一样,段凌那小子估计得了汪团的指令,想拿我们连当个模范。”
“要不按照往年的惯例,咱们外训地应该是在苍山附近那一片,不应该来这鬼地方!”
秦战神情一动,“有多鬼?”
蒙杰近乎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脸都隐隐发白,“来一次能留好几年阴影的那种鬼。”
......
十公里武装越野放在平常,对训练有素的老兵们来说倒也不算太难。
但十公里山路、高海拔、武装越野,就真是块硬骨头了。
这片外训地最少荒了一年多年,本来能让军车勉强通行的狭窄山路,此时早已被野草和枯枝败叶覆盖。
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费劲就算了,一不留神还会被隐藏在草叶下方的藤蔓树根绊个跟头。
好不容易跑到地方,原先用来扎营的一小片山间坝子,早已被混杂生长的蕨类、灌木和杜鹃花丛给霸占了个干净。
或许是坝子里暖和,间或在灌木和杂草中间冒出来一两丛的杜鹃花,居然已经结出了不少花苞,正开得灿烂。
唉声叹气的挠挠头,蒙杰老练的从行军背包里拿出短小的65式工兵锹,朝先到的另外几个班长和排长晃了晃。
几人点点头,隔着老远随便比划两下,就划分了各自负责的清理区域。
“干活儿吧,先把这一片地给清出来。”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蒙杰一招呼,大家便连砍带刨地忙活起来。
秦战虽然以前打猎的时候经常在山里蹲个一两天,但这种比开荒还彻底的清理方式,还是让他有种长见识的感觉。
学着战友们的动作,秦战略显笨拙地摆弄着工兵锹,锋利的侧面用来斩切,圆弧形钝角的尖部,用来“斩草除根”。
摸索了二十多分钟,秦战基本掌握了工兵锹的多种用途,但腰也隐隐酸胀起来。
忍耐地铲除一株红杜鹃后,秦战干脆盘腿坐下,皱眉打量起工兵锹来。
蒙杰有心照顾他,搬运杂物路过时,顺手扔颗糖给他。
“累了就吃颗糖歇会儿,下午多练练也就习惯了。”
秦战无意识地把糖剥了塞嘴里,片刻后抬头道:“工兵锹太短了,完全不符合成年男人的发力姿势,你们一直用着没想过改良一下吗?”
蒙杰都被他问懵了,“不都这么用过来的吗?”
“谁不知道长柄铁锹好用啊,还能用脚往下踩,但这不是短的方便带吗?”
“要不那么老长一把铁锹背着,跑起来都怕切了腿!”
秦战面无表情的道:“就非得弄成一体的吗,把长柄铁锹拆分成两三段,要用的时候组装起来不就行了。”
“你说的那种我用过,还真不行。”
慢悠悠赶来的段凌朝秦战摇了摇头,“木头杆拆分开再组装,组合的部位特别脆弱容易坏,外边儿包层铁皮都不行。”
“用纯钢材呢,实心的太沉了负重大,空心的强度又不够,用不了两次就弯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炼钢技术不太行。”
秦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背包里翻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行,我再琢磨琢磨。”
看他表情严肃还画得挺专业的模样,段凌和蒙杰一时间也不敢打扰他,静悄悄的退到一边。
等忙活到中午,炊事班已经挖好无烟灶把热乎饭做出来时,秦战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把笔记本重新装了回去,拿着口缸第一个来排队打饭了。
累得手都哆嗦的蒙杰和段凌:“......”
段凌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泥点子,犹豫道:“班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子光明正大的偷懒了一上午?”
蒙杰舌根发苦,“我觉得我脑瓜子还是挺好使的,现在去考技术员岗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