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丢人，想要擦干净自己的眼睛，可不知为何，总是止也止不住。

张道没有说什么，他在医馆干活见过的事多了，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这小伙子虽然不容易，但他今日看到的毕竟是一件好事。

魏宝儿他们走的太迟出了，县城走到半路天就已经很黑了，魏宝儿有些害怕，亦步亦趋地扯着魏老三的袖子。

小姑娘怕走夜路很正常，魏老三直接将她背起来：“爹背你，害怕就趴爹背上，别抬头。”

魏老三的背很温暖，魏宝儿趴了一会儿就连害怕也忘了，在她爹后背上探头探脑。

魏老三见她闲不住，这样自己背着累，想了想便问道：“闺女，你听过山歌吗？”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身上立刻老实下来，认真的回想，摇了摇头：“没有，以前婶子是教过我们唱采槐花！”

魏老三知道，他闺女在家唱过，名字虽然叫采槐花，但其实是个给小孩儿唱的像是童谣一样的，前后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话。

他摇摇头：“不是那个，爹要教你唱山歌。”

不只是魏宝儿，几个孩子都竖着耳朵听：“爹，什么是山歌？是唱山的歌吗？”

魏老三哈哈大笑：“傻闺女，不是唱山的，是在山里人住唱的歌！”

魏宝儿还是没懂：“可咱们不就是住在山里的人吗？”

在小孩子的印象里，自己家附近有座山，那个山还那么大，那跟住在山里也没区别了。

魏老三却告诉她，有些人住的是在一片大山里，不像她们虽然背靠着山，但外面的路都是平的，还有这么大的县城能逛，那都是不一样的。

解释了好半天，魏宝儿她才大概能想象住在山里是什么样子。

小孩子的注意力一跑偏，险些拉不回来，幸好她爹早就习惯了，直接往回带。

“来，爹给你唱这个山歌啊！早上起来下大雪——”

魏宝儿听着听着，就跟着一起哼唱起来，虽然唱歌的调跟她爹的不一样，但她自己也听不出来，还唱的特别自信，声音很大。

柳子骞他们被感染，也跟着哼唱起来，一路唱着歌往村里走，好像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很快就看到了他们村子的房子，走到村口隐约看见人影才发现魏柳氏和柳大舅都在村口等着，一边聊天一边朝着这边张望，远远的都听见他们唱山歌的声音。

见他们走过来，魏柳氏才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人要担心的？”

魏老三摆摆手：“别提了，等我回去跟你说，你先把孩子们带回去，我得去一趟老宅那头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