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全身的伤口都换过药,包扎好了,林知若身上薄薄一层里衣早已湿了大半,晋殊身上的水珠全蹭在了她的衣服上,擦身的布巾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晋殊顺势剥掉了这层湿衣,把她压倒在床上。
与破庙里仓促昏沉的那一次不同,这夜晋殊充满好奇地探索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崭新的绷带被汗水浸湿,又慢慢地渗出血迹。
彻底结束后,林知若起身更衣,油灯被挑亮,她这才瞧见了晋殊的状况。
晋殊还瘫在床上微微喘息着,对上她惊异的目光,猛一低头,望见了雪白绷带上一团团刺目的红。
“我都没感觉到……”他垂死挣扎,“一点也不痛的。”
林知若没听他狡辩,替他换了药,这一夜任他怎么闹,都不理睬了。
天光渐亮,透过粗糙的窗棂格子照进屋内。
林知若睁开眼。
昨夜明明是各盖一床被子睡的,但晋殊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被窝里,热乎乎地贴着她,睡得正沉。
林知若能感觉到,除了绷带,他未着寸缕。
昨夜种种激烈情事蓦地涌入脑海,她脸上一红,将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这时应当不算早了,门外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隔壁有人在交谈,洗漱,楼下店小二响亮地吆喝了一声:“包子两笼豆腐花儿一碗~”
大家都起身了。
林知若向来是一睁眼就有人服侍,现在望着陌生的客店厢房,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得自行起床穿衣,又对镜梳头发。晋殊昨晚累坏了,一觉睡到晌午。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望见了镜前盘起妇人发髻的林知若,刹那间曾经的怪梦与现实重合,他吓得一抖,从床上弹了起来。
林知若被他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你,你……”晋殊左右张望一阵,又凑上前摸摸她的脸,渐渐放松了些,道:“你吓死我了。”
他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将之前那场怪梦咕咕咕地讲了一遍。
林知若正嫌盘发显得自己脸圆,听他这么说,心想自己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已违抗,区区发式自然也由自己做主,当下解散发髻,仍做平常打扮。
晋殊守在一旁,托着腮望她一会儿,起身出去打洗脸水。
逃亡在外,没有香膏香粉可用,林知若简单洗漱了,问:“是不是要赶路了?”
“嗯,”晋殊从一条极狭窄的缝隙里望着窗外,“从今天起我们不在山里钻了,改走水路。”
码头并不远,很小,总共只泊着十多条船。
晋殊买下了一条最普通,最不易引人注目的小船,撑篙而去。
行船要比走路轻快得多,为免留下踪迹,非必要时,两人几乎不上岸,遇到村镇,便停船吃点好的,遇不到,就只好啃干粮。
如此过了十来日,该发生终于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