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长公主低头看她,目光如看一只不停蹦跶的臭虫,她慢慢道:“心肠软?是只对本宫心狠吧!”
“来人!去请大理寺的人来!”她一声喝道,闭上眼睛,“本宫倒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你瞒着本宫都做了些什么。”
后面那句话是对韩亭说的。
秦沅将脑袋靠在秦清肩上,像是受到惊吓的幼崽。
在没看到的角度,她微微勾唇,无声地念了两个字。
——贱人。
韩云韵看见了,尖叫道:“你才是贱人!你这个贱人!把阿姐还给我啊啊!!”韩云韵被狠狠推倒在地。
丹心恶狠狠地瞪着她,当着华安长公主的面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你才是贱人!郡主待你那样好,你却一直想要她死!也不怕遭雷劈!”
韩云韵泪涕横流,抬头就看见华安长公主复杂又冷漠的神情;秦清微垂着眼眸,视而不见;秦沅微勾的唇角轻蔑而挑衅;那些平日里一个个端庄大方的世家夫人,好多看在阿娘的面子上对她温柔和气,如今都用不可置信厌恶的眼神看她。
“阿姐……”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张口就是这两个字。
韩云韵哭的狼狈不堪,她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
“我错了,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姐,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阿姐!你才是你的妹妹啊!”
她仰着头,满脸泪痕,狼狈又可怜,眼底还有一丝希冀:“阿姐,阿姐,阿姐。”
她喊着秦清,可秦清却没有看她。
她的眼里早已没有她的身影,此刻因为秦沅一句话轻声安抚,她听的不真切,好像是“怎么会?没有的事,阿姐只疼你”这些话。
韩云韵脑海一片空白,哭的声音都哑了,她只觉精疲力竭将要昏死过去,身后忽然一双柔软的双手接住她。
这样的手这样的力道,韩云韵不做他想也知道是谁。
她尖叫道:“不要碰我!”
她回头用力一推,和柳姨娘两人齐齐摔坐地上。
韩亭哀哀认错,殷大夫人和韩云芊两人磕头求饶互相推卸责任,韩云韵的哭闹,他们仿佛一场笑话。
这里头,只有柳姨娘不哭不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除了一开始华安长公主进来说了那句失望透顶的话,她微微睁大眼睛似震惊,之后就仿佛认清了现实,神情平静无比,甚至还有点嘲笑。
被韩云韵推开,她也不生气。
柳姨娘慢慢站起来,看也不看韩亭四人,看着华安长公主。
华安长公主也看着她,要说这里头,也只有柳姨娘让她高看两分。
柳如茵出身低贱,可她的心机城府,深思算计,步步为营,足以让华安长公主刮目相看。前提是,被算计的不是她。
“长公主殿下。”柳如茵轻轻道,还是那种婉转柔美的声音,似赞叹似惋惜,不卑不亢,“您果然厉害。”这是她第一次站直身体,和华安长公主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