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相信他,点头道:“口言之,身必行之。”
谢策:“……啊?”
他难得羞赧,虚心求教:“什么意思?”
“……就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意思。”秦清想扶额,一时之间就忘了谢策不爱读书的事情。
谢策立马又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好。”秦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神情一变,“如果陛下知道你不是……他是不是就会一改常态,苛待于你?”
“不会。”谢策道。
他只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秦清忧心忡忡,总觉得应该让阿娘知道,但谢策也说了,他并非孤军奋战,还有太子、康王和谢氏护着他,明章帝若是真要为难谢策,想必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样想,总归安心了一点。
“那你不是应该还有很多事做吗?”
“……”谢策听出了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他深深怀疑秦清有两副面孔。
不然怎么能有人在情意浓浓的时候变脸这么快?!
把刚才那个温柔主动、轻诉爱意的阿宁还给他!!
秦清不知道他心里小人哭泣,道:“但凡行事,必定小心。谢策,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都盯着你,不论如何,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谢策有气无力地点头。
秦清欲言又止,怕说多了招他烦,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谢策不是妹妹,更不是小孩子,适当说两句就够了,他心里肯定已有成算,她说多了反而容易影响他。
还是就此打住。
“郡主,回神了。”丹心道,给秦清拿来了昨天还未看完的书。时下书籍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手中,秦清身体好了许多后,得空便将不易保存的竹简抄写在竹纸上,装订成册,看的也方便。
丹心有点奇怪,虽然知道秦清和谢策独处一室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但看秦清出神的样子,难免心生忧虑。
殊不知秦清是在想明章帝。
从前见面少,也无感。现在也不见得就见面频繁了,但秦清对明章帝是一直没有什么孺慕之情。
比起高坐龙椅的帝王,秦清更佩服自己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母亲。她不是感觉不出来明章帝的偏心,不说谢策,他对待两个兄长也是十分看重,对于自己,却要平淡许多。秦清不在意这个,她原以为明章帝只是没什么真才实干,没想到最后发现,他是从头到尾、自始至终的虚伪。
这种人,他会不忌惮阿娘吗?
换句话说,他是不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对阿娘心生芥蒂了?
秦清想不明白,只好将之搁一边儿。
这个时辰秦沅还在练字,谢婠婠应该是趴在松霜院的软榻上午睡,秦清倒是不困,若不是答应了谢策暂时不告诉阿娘,她现在应该是在去找华安长公主的路上了。
练字静心。
秦清无声地叹息,从箱子里翻出一卷竹简,道:“丹心,磨墨。”
而另一边,被外甥女“牵挂”的明章帝,开始心生疑窦。
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子,除非有证据证明谢策是他儿子,否则迟早对谢策产生怀疑。
更不要说前两日还流言纷纷,惠贵妃信誓旦旦地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