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明章帝的衣袖,艰难道:“陛下……臣妾,没有要害太子殿下,那绝不是……绝不是臣妾所为……”明章帝脸上浮现阴冷之色。
“不是你,还会是谁?”
这回还真是冤枉惠贵妃了。
惠贵妃还指望利用太子殿下弑君弑父呢,怎么可能对他下手,特意毁去这么好一颗棋子?
更何况,她何尝不知明章帝对太子殿下的看重。一旦太子殿下出事,最先被怀疑的就是她。届时,恐怕明章帝还未毒发身亡,她便已经死路一条。
惠贵妃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蠢事?
她拼了命摇头,满脸泪水,哀求道:“陛下,臣妾对您……一片真心,臣妾身在后宫,又如何谋害太子殿下……陛下,真的不是臣妾。臣妾不敢,也从未想过……陛下难道就不曾怀疑长公主府,怀疑康王他们吗?”
要不是清楚太子殿下秉性,惠贵妃甚至怀疑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事到如今,为求自保,哪怕不是长公主府和康王府做的,惠贵妃也要让明章帝相信那就是他们所为!
“陛下……”惠贵妃哀哀戚戚地望着他,企图用这副神情勾起他对冯青微的感情,从而对自己是手下留情。
“陛下,臣妾再怎么厉害,也没有那个本事伤害太子殿下……可是长公主府,华安长公主的那几个孩子,他们恐怕都知道亡母死因,恨屋及乌,焉知不会对太子殿下下手?陛下,陛下您忘了吗?长琰、长琰也是谢策害成这样啊!他们就是想谋害陛下的子嗣,秦衡秦湛二人,也是皇姓啊!”
香炉中冒出细长白烟,淡淡的熏香萦绕整个内室。
明章帝盯了她许久,缓缓松开手。惠贵妃摔在地上。
身上的鞭伤还未好,又添新伤。
她顾不得疼痛,爬过去紧紧抓住明章帝的衣角,仰面,惶惶不安道:“秦衡操控着读书人的舆.论,秦湛手握兵权,秦清又与康王府结亲……陛下,还有陈郡谢氏,他们绝不会容许太子殿下这样优秀的继承人活在世上!只有他们,只有他们才有那样的本事谋害太子!若是,若是太子殿下遇害,陛下后继无人……兴许,兴许他们会让您过继华安长公主的儿子,继承皇位!”
“住口!”明章帝怒道,一脚踩在她心口。
惠贵妃差点痛到晕厥。
明章帝此人,心性狠绝,对至亲都能下手,更遑论她一颗棋子。
所有挡他路,没了利用价值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华安长公主是前者,而她,是后者。惠贵妃忍痛流泪道:“臣妾所言,字字真心……陛下,只有臣妾,才是真心实意对您的人……”
明章帝阴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给朕下了毒。”
惠贵妃听到这句话,微微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泪簌簌滚落,她摇头道:“臣妾从未,从未有过谋害陛下,太子殿下的心……陛下,您相信臣妾……”
她终于忍受不住疼痛,整个人蜷缩起来,还试图挣扎着爬到明章帝脚边。
“陛下,是谁对您下毒?是秦衡、秦湛,还是住在宫中侍疾的秦沅?!”
她急迫道:“一定是秦沅!先前,她在路上看见臣妾,还说,绝不会放过您还有臣妾,原以为、原以为她只是大放厥词,陛下!陛下!”
明章帝没有再理会她,大踏步走了出去。惠贵妃洗清嫌疑了吗?
没有。
但以惠贵妃对他多年的了解,即便自己没能洗清嫌疑,她也要将长公主府和康王府都拖下水!
翠芽连忙扶起惠贵妃,低声道:“陛下……往英华殿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