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萋萋点头,沉了眸子认真思索,窗外的雪花从她眼底飘落。
她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了。”
再次回到乔家,黎萋萋轻车熟路。
和外门的看守表明身份后,对方并没有为难她,只打了个电话和主家确认,便放她和巴拓进了门。
黎萋萋带着巴拓一路往里,绕过前院和主屋,两旁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上挂满了晶莹的雪花,闪烁着微光。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来到后院深处,最幽静偏僻的一幢夏式古楼前。
一进门,就看到了浑身是血,被铁链吊挂在正中间天花板上的许南天。
“小叔叔!”
黎萋萋惊惧开口,快步上前,想要把许南天放下来,可吊得太高,她踮着脚也只能触碰到他的小腿。
这一碰染了一手的鲜血,还有一些顺着裤管子一滴一滴落在黎萋萋脸上,温热滑腻,黎萋萋没忍住哭了出来。
“小叔叔……”
身后的巴拓愣怔了半秒,右手轻抬,正要掏出后腰的手枪,站在大厅门后的两个男人已将手里的冲锋枪对准了他。
巴拓收手抱头,蹲了下去。
“你来了。”
乔骁的声音从大厅角落响起,黎萋萋这才回过神来,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七十岁的乔四爷端坐在尽头处的皮质沙发上。
老人身形佝偻却不乏威严,面色冷峻无波,眼神锐利如鹰。
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唐装,衣襟上绣着繁复的金线图案,低调奢华。
手里握着一根雕刻精美的龙头拐杖,和黎萋萋对视上的同时轻轻点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旁侧坐的正是乔骁,印花衬衫,嘴里叼了根烟,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乔琳娜站在沙发后面,哽咽着给乔四爷捶肩,眼睛又红又肿,大概是哭过。
乔骁两指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宝宝,过来。”
许南天的命就捏在乔骁手里,黎萋萋不敢不听,颤抖着步伐靠近。
刚站定在乔骁面前,乔骁便拉住她的手腕往沙发的方向一带。
黎萋萋站立不稳,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沙发上,额头重重地磕撞到沙发背,下颌蓦地被乔骁狠力捏着,迫着她抬头。
乔骁将口中的烟雾轻飘飘地喷吐在在黎萋萋脸上,看女孩呛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才淡漠开口。
“你不说,我姐也不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许南天,是你的小叔叔。”
黎萋萋颤声,“我以为你知道。”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乔骁勾着唇嗤笑,“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赌场被截的那天,你是不是故意出现在我身边,和许南天打了一场配合?”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黎萋萋用余光看向许南天,旧伤未好又添新痕,手臂大腿上三个黑洞洞枪口不停地往外冒血。
虚弱到连睁眼看她都做不到。
祁枭野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他一定给乔骁留下了证据,且直指许南天。
乔骁再纨绔,也是乔四爷的亲孙子,而许南天只是他未来的孙女婿,随时都可以换人。
只要乔骁有了充足的证据,乔四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站在许南天这边。
而她,是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不是的。”
汹涌的泪水模糊了黎萋萋的眼,她不敢再瞒下去,再瞒下去……小叔叔就要死了,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南天死?
黎萋萋抬手,拉住乔骁衣袖,“不是小叔叔,赌场的事不是他做的。”
“那是谁?”
“是,是……”
黎萋萋闭眼咬唇,话到嘴边,门外突然有人跑了进来,冲乔四爷鞠躬行礼。
“四爷,祁枭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