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我要是你,杀她的心都有了
包间内,因为关珩的离开再次陷入了安静。
没多会儿一名律师从外面走了进来,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樊总,资料我下午会送去法院,”他检查了一下大概没什么问题,“检察院那边也会尽快协商好,有什么事的话后面我会及时联系您。”
樊天逸点头,拿起外套从位置上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要和解?”
良黎坐着没动,视线还落在女人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樊天逸停下,朝律师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先行退了出去。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良黎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你难道没听到关珩刚才说的吗?”
“饶了她这一次谁知道她下次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女人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尽是不甘和屈辱,“难道我们每一次都必须这样让步吗?!”
最后这句话良黎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在桌上紧握成拳,像是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中的怒意。
是的,屈辱,就是因为他们来找她和解,所以她才可以那么高高在上的表现得好像是她大发慈悲饶了她。
关珩说得没错,比起来找她要一封和解书,她倒更愿意直接被告上法庭,如果不是樊天逸拦着她的话。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樊天逸微微皱眉,“让关珩再把你送进去继续呆上几个月?”
回过头淡淡的睨着她,语气淡漠,“关家的事,我纵容你一次就够了。”
“当初要不是我爸用那件事来威胁我们非要强行夺走你手中樊氏的股份,我至于这样做?”
“所以你不仅气得你爸心脏病发,还一并毁了关氏?”
男人揉着眉心,脸上也终于有了些不耐。
哪怕他此时说话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良黎还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是在怪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这个她一心护着一心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樊天逸看了她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个时候不管是关家还是关越的事,再追究谁是谁非都没有用,樊天逸说完转身就要走,良黎起身过去就抓住了他的手,“樊天逸,你终于肯承认了,”她看着男人英俊冷漠的五官,“原来就连你也在怪我!”
女人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原来就连他也觉得是她做错了,关珩也好关言晏也好,甚至别人都可以这样认为,可为什么就连他也要这样想她?
屋内偏暗橙黄色的灯光落在男人身上,连镜片上也投出一抹反光,正好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阴暗,“你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你自己?”
男人嗓音依旧低沉,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冷。
良黎几乎是怔了一下。
“那你呢?你以为关珩这么做只是对付我一个人吗?”她盯着男人的脸,像是努力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她如今当着整个江城的面把樊氏踩在脚下,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说白了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
“你想让我怎么做,才会让你觉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良黎就挡在离他很近的距离,男人一抬手就能摸上她的脸,菲薄的唇微微勾起,“连关珩都能轻易看出来的事情,你还需要继续向我确认什么?”
因为镜片的原因一向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眼底的情绪,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又能看到男人嘴角浮现的那抹自嘲和冷暗。
连关珩都能看出来……
男人眸底暗了暗,唇边的弧度也轻易消失,“樊榆在家很担心你,早点回去吧。”
她仍是拉着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公司,”樊天逸低头看了一眼,“最近很多事需要处理。”说完手轻易就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明明不是很用力,却又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抓不住。
樊天逸抬脚走了出去,打开门,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今晚不回去。”
当她想要追出去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男人那不经意的冷漠突然就像把见血封喉的利刃,一寸寸剜进她心底,细细密密的疼得挠心挠肺,又好像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来没有从她身体里离开。
自嘲,他在自嘲什么?
樊天逸做的这些,所有表面上都是为了她,可实际上他又是为了谁?
看上去关珩是别无选择,可是最后他给的都是最好的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知道如果关珩不肯同意和解执意要把她告上法庭送进监狱,他会不会真的把那个女人怎么样。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
良黎看也没看,直接将手机贴到耳边。
那头传来的是属于男人阴冷而轻慢的声音,低低讽刺的笑着,“樊太太,在牢里的感觉还不错吧?”
女人才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
‘夜瑟’,表面上是喧哗浮躁的夜总会,地底却是整个江城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
除了名爵之外的另一处暗色交易场所。
各种肮脏的交易在这里随处可见,如果说名爵是给那些各路名流贵族提供休闲娱乐的销金窟,那‘夜瑟’就是打着夜总会的幌子让那些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腐烂不堪的人群暴露人性烧钱堕落的地方。尤其到了夜晚,那种奢靡颓废的气息更是达到了顶峰。
高层而位置隐蔽的办公室内,年轻的男人姿态随意的靠在沙发里,色彩艳丽的花色衬衫扣子解到胸口的位置,露出脖子上那颗手指般粗的金项链,典型暴发户的装扮在他身上偏偏不显得低俗油腻,反而将其身上那种妖孽惊艳的气质衬托到极致,如果不是那脸上的笑意太过阴冷的话。
“被一个松虎搞得像个过街老鼠只能躲在这种地方,”良黎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嗤笑,“看来你这暗夜掌舵人的位置是彻底给逼下台了。”
“彼此彼此。”陆骁像是没听出里面的轻蔑和讽刺,手里把玩着一枚旋转式打火机,看着对面的女人,薄唇染着阴柔的笑,“听说您出来了,我还正想找机会向您讨教一下,指不定过段时间我也进去了,这样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良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阴鸷,正好落在男人眼里,他低头不自觉的笑出来,“樊太太,之前我就对你说过关珩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当初在除掉关家的时候把那个女人一并解决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还省得闹出这么丢人的事,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反而还得低声下气的去求人放过,”他啧笑了两声,那眼底的讥诮都快溢出来了,“我要是你,现在一定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哪怕她已经猜到陆骁找她没什么好事,但也没想过会被这个男人赤裸的挑明出来。
良黎用力克制着心底的怒火,冷冷的回了他一个眼神,“这年头杀人可是犯法的,我还没那么蠢。”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陆骁盯着她的脸,勾着唇角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支烟,语调缓而慢,“反正这事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
“陆骁!”
手用力的拍在桌上发出响声,女人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怒目瞪着他,“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樊家一句话,松虎轻而易举就能置你于死地!”
“你也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句话关珩更加不会放过你。”陆骁顿时也冷了脸,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阴沉冷暗仿佛覆盖了整个房间。
良黎咬紧牙,满腔怒火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陆骁当即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弹掉指尖的烟灰,“良黎,我劝你少在这里给我摆外界那一套。”
他姿态肆意的靠在沙发里,仰着脑袋盯着她却有种睥睨的高态,嗓音低冷威迫,“你能走到今天无非就是靠樊天逸给你撑腰,可是你也看见了,就算你在里面走了一遭樊天逸也没对那女人做什么,反而借着救你的名义白白给关珩送上关家曾经的股份和三个亿。”
男人毫无温度的眸子盯着她,冷笑,“你现在在冲谁嚷嚷?”
女人表情有明显的变化,又好像是被这种森冷的气势压迫得说不出话来,她率先别开了视线,“如果你今天只是来嘲讽我处境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良黎抬脚就欲离开,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一直站在陆骁身后的保镖已经上前拦住了她,“樊太太。”
“我是想告诉你,别忘了现在咱们是一条贼船上的人。”陆骁吐出一口烟雾,眸底谙着嘲弄,“你现在要是出了这个门,用不着我动手樊总今天刚砸下去的几个亿就算打水漂了。”
良黎眉头一皱,正欲说话,门就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陆骁看了她一眼,顺手掐灭了手中的烟。
“骁哥,”门打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男人面前,“关珩的人已经处理好了,这是相机和记忆卡。”陆骁看了一眼桌上已经被砸得四分五裂的微型相机,伸手拿起那张被取出来的记忆卡,“还有呢?”
“还有几个人应该是樊总那边的,我们这边恐怕不好动手。”
说到这里,文哲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女人。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