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好几日堆积的报纸，只是现在才看，再新鲜的新闻也早就变成了过去式。

他不说话，她也沉默。

直到佣人们照顾不成活老太太，匆忙来叫，两人才起了身。

“霍爷，我先过去了。”陶森然试探问道。

霍敬桥看着她，眼神颇有些怪异，“陶小姐，我是信你的。”

居然没有问昨晚她何故突然消失不见，陶森然诧异，应道：“霍爷放心。”

在霍老太太身上，她确是真心实意来照顾的。

到了霍老太太房间外面，霍敬桥没有跟来，守在角落的下人不等她发话就快速退了出去，因为今天他们刚经历了霍老太太抓起打碎的碗片割向自己的手腕，虽被霍敬桥及时阻止，还是划破了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此时用层层纱布缠住，血液不再渗出，霍老太太静静坐在毛毯上，陶森然半蹲在她面前。

虽然老太太面无表情，似乎感受不到伤口带来的疼痛，但她知道，那个被老太太心魔困住的自己，很疼很疼。

“老太太，梦莹来看你了。”

听到这声音，霍老太太似是被忽然点亮了眼睛，她向着声源伸出双手，摸索到了陶森然的脸：“梦莹，你来了。”笑中带着泪，霍老太太的情绪又轻易地被这个叫做梦莹的女子牵了出来。陶森然继续昨晚的问题：“老太太，能和梦莹再说一次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太太神色  一怔，面容是极其痛苦，又充满愧疚的样子，给她倒了杯水，也顺从地喝了下去。

过了许久，她的眼睛似恢复了些许清明，“梦莹，你真的想听吗？”

陶森然点点头，房间里静得一星半点声响也没有，外面的走廊也是安静的。

老太太站起了身，被扶着走到窗边，毛毯吞没了二人的脚步声。

“那时候，是我刚生下长女不久。”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天空中鲜有的挂了几颗星，此时仿佛都是梦莹，在听这个许久以前的故事。

“老爷经商，白手起家，初有小成时，因性格古板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惹了不少权贵。”陶森然想这里的老爷应该就是霍敬桥的爹了。

“逼不得已，举家从北方一路向南逃”，她握紧了陶森然的手，眼底有了几分笑意，“梦莹是自小就跟着我的，又陪着我出嫁，后来颠沛流离也一直跟在我身边，那段逃亡的时光，若没有她，我不一定能挺得过来。”陶森然的神情有些动容，听话中之意，梦莹对霍老太太是很珍视的存在，并非存在仇恨。

言尽于此，霍来太太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只半张着嘴，眼神悲戚地仰头看外面天空。

今日能得到这些信息，也已经够了。

陶森然欲扶霍老太太回床上坐着，却见她突然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

暗觉不好，“老太太您先松手，这里冷我扶您回去。”

霍老太太大力甩开她，猛地推开了窗户，霎时间冷风扑面而来，吹得陶森然打了个寒颤。

“霍老太太！”阻止不及，她还未从地上起身，这边老太太已一只脚出窗沿，随时有要跳下去之势。

忽见一身影由上自由落下，搭上窗沿将霍老太太推了回去，顺势跳进了屋，动作利落，一尘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