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便作好了一切准备去听,可谁让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你的话音落,寥寥数语,于是我心澎湃,从始至终。
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迷人的感觉了吧,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督军!”
全北亭进入全程戒备,各大军阀派在此处的暗哨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终于就要忍不住了。
虽然来了一个韩孟城,虽然也听说过其以一己之力,将吴之雄铲除,但是毕竟没有和他真正地去交过手。
所以各大军阀对韩孟城还是保持着不了解的态度,又或许是神乎其神,被传化了而已,真实情况毕竟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谁又会为一个不确定而畏畏缩缩,未交手先言败呢。
韩孟城此时身在北亭城楼纸上,他眉头轻皱,一边是为了将要面对的攻击,另一边也是因为,今日他出门的时候,陶森然出门拿嫁衣,脸上是笑靥如花。
没错,陶督军多等一日对他,包括活着的人,都是一份煎熬心痛。
所以赶着早,今日,就是韩孟城和陶森然“结婚”的日子。
准备得仓促简单,却别有一番韵味。
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陶星衍知道这件事情。
韩孟城连韩维德都没有告诉,想象一下回到南亭他那位父亲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表情,倒真是让人很期待的。
陶星衍将陶公馆大楼里的房间装饰好以后,也匆匆地赶来了城楼。
在陶森然跟他说了这个决定以后,他没有说话,但内心里有为姐姐找到一个好归宿的高兴,也有对父亲的不舍,也有对以后路的惆怅。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情绪,但是他也控制不住,无时无刻,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了这么多。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地多愁善感了。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小时候父亲在他身后推着秋千,一点也不会感到害怕;又想起了法国大教堂外的那一片草地,绿油油的,躺在上面舒服极了;忽地,他又想起了在外国军校几公里外的那处沼泽,他们经常要自己跳进去,然后学会怎么在一次又一次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救下自己的命。
月光流转,打在了他的脸上,洒在他的身上,倾泻到了地上。
陶星衍看着搭在腿上的手,他慢慢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个圈,其实他一直在想的,而又刻意隐藏起来的,不过是那个在深巷中回眸的女子。
他想,她的名字已经完全地刻进了他的心里。梁浅,梁浅,梁浅。
每想起一次,欢愉无比,酸涩无比。
他不知后悔了多少遍,那个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晚上,留她一人在春光十里。
若是他再能稍微耐心一点,稍微停留一下,或者是能好好地问问自己的内心,他就能看懂,梁浅那时眼中倒映着的他的样子。
那么陶星衍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后悔的模样。
天亮,也只是露水更加重了一些,他心上的疼痛,依然没有丝毫的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