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桥自嘲般地笑了笑，这恐怕是他曾经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的一种状态，一种感觉。

过去自己怎么可能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终于愿意接受了这种感觉的呢？以前的他，可是丝毫不让步，丝毫不认输，就连情不自禁地为她除掉顾婉君，甚至是整个顾家，也不肯承认，这就是为了她。

宁愿认为，这就是他自己的私心。

尽管当时的他也根本就想不明白，除掉顾家，他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尽管他很清楚，韩孟城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用自己的手，除掉了韩孟城想除但是短时间内还找不到刀的顾家，这怎么想，都不算是对自己有利吧。

但是当时的自己就是想不明白，就是不去想。

导致等陶森然离开了南亭，在日日夜夜的牵挂和思念中，霍敬桥才终于后知后觉。

也许就在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就是在那个充满阳光的早晨，法国的天空还是那般的湛蓝，不远处的草坪绿油油地，一点也不会晃着眼睛。

虽然那一天，人潮拥挤，虽然那一时刻，叫喊声和警戒声不断，但是他还是在惊鸿一瞥之中，忍不住叫住了她。

那或许是他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她转身回眸那一刻，尽管当时脸上的表情真的不算好，但是却深深地克印在了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记。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女孩，他已经再也难以忘记。

后来回国的他，不认识她，更知道茫茫人海中，再遇到那个女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两个人还是在不同的国度。

每每想到这个，他的心就空落落的。

但是因为每天的工作和世道逐渐陷进的紧张氛围，他渐渐地将对那个女孩的那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埋藏在了心里。

本以为，大概会埋藏一辈子，或者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遗忘，会消磨掉。

但是上天却让她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里面是以，韩孟城未婚妻的身份。

原来她，早就已经定了终身。

但是当时的霍敬桥，却还不知道自己在看向陶森然的时候，究竟是在别扭些什么。

他不敢看陶森然的样子，更加不敢去看陶森然的眼睛，就连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在故作镇定，谁都看不出来，他将自己的这副样子隐藏了起来，瞒过了所有人。

但是当他看韩孟城的时候，他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眼神之中，覆上了太多的东西，轮轮转转，不是他的风格，更不是他的个性。

更何况当时，是他第一次和韩孟城见面，在这之前，他的心里都很清楚，韩孟城这个人，是绝对惹不得的，就算是不能够合作，也绝对不允许有一点敌意的存在。但是他却没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而警惕如韩孟城，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眼神中的东西，又怎么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所以韩孟城处处提防他，还时不时地警告他。这些在霍敬桥的眼里，反而觉得是韩孟城过分幼稚了。

他一直没有察觉到，其实是自己，给了韩孟城太多的信息，太多太多，多到这个韩督军，已经不想再带陶森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