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成双,字成对,写得相依相偎的两个名字看起来很是登对,爻兰绯却越看脸越黑。
按照华酒城花灯会的习俗,谁的名字写在前头,意味着是谁最先表露心迹,以现代的说法来说,便是谁先表白。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该的是强迫她,她极不喜受到约束与强迫。
无怪乎她看向那两个成双的名字的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
“拿去放。”濮阳帝自然察觉到爻兰绯强烈的不满,最后一笔完毕,不等爻兰绯发火,径直拿起花灯交到身后的侍卫手上,吩咐道。他心知若是再要爻兰绯亲手放灯,只怕真是挑战她的极限了,虽说他并非第一次挑战。
爻兰绯深吸几口气,却是将郁结咽了回去。
侍卫也是识得眼色之人,暗暗观察两人的神色,眼见王爷面色如常,而王妃微有怒色却是隐忍不发,显是默认了王爷的做法,便接下花灯,转身朝河岸边的濮阳红瑶走,去放花灯。
原地,爻兰绯定着身形任濮阳帝拥着。身体相贴,身影相叠,气息相交,姿态说不出的亲密。
爻兰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独特的气息,他身上微凉的温度,全身都强烈充斥着他的存在,没有一丝缝隙。
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爻兰绯望向西川河上的一盏盏花灯,各色斑斓的花灯在流水中飘荡摇曳,载着放灯人满心的期待飘摇而去。
事实上,繁灯似锦,放灯之人何其多,河中各色的花灯密密麻麻,犹如拥堵的人流,若听信虚无缥缈的缘分,在数以千计的花灯中遇见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遇见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盏灯堪比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而写上她与他名字的只是灯丛中的一盏,放入灯海便再难寻见。爻兰绯此时思绪有些空,鬼使神差般动手道:我已经变了。
她变了,是从“肖潇”变成“爻兰绯”还是从“爻兰绯”变成“肖潇”已无从追溯,此情此景下,她不知为何会“说”出这个实情。是她对他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质,亦或是他对她自始至终别样的呵护令她再无法隐瞒下去,她已经分不清。
只是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不知濮阳帝究竟听懂多少。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她无法抬头,只感觉他沉稳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嗯。”半晌,只听到他沉声回应一声。
她落水醒来后性格上前后判若两人,知晓她对他自最开始的抵死抗拒,慢慢到如今的隐忍不发,偶尔流露出淡淡的乖顺,看着他的眼神透出难以察觉的柔情与动摇……他看着她所有的一切,他毫无遗漏,尽数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