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太过直白。
宗钧行非常体贴地将衬衫的扣子又多解了几颗:“现在能看清吗?”
能,非常能。
衬衫领口敞开,原本只露出来十分之一,这下几乎露了一半。
宗钧行非常自律,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能抽空出来健身。
相比起来蒋宝缇就懒惰许多,她只是偶尔做做普拉提。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她有些胆怯的开口询问。
此刻的胆怯也不全是为了立人设,而是面对宗钧行时的一种天然畏惧。
他点头,神情是长辈的温和与包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tina。”
蒋宝缇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是他的daddy就好了。
他优雅强大,有担当。
他一定不会像她的爹地那样,随随便便就娶好多个老婆,还纵容别人逼疯自己的老婆,不在乎亲生女儿。
她不敢真的扇,宗钧行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
这种带点性-调-教的行为,恐怕没人有胆子在他身上实施。
于是她只是抬起手,对着他的胸大肌轻轻拍了一下。
与其说是拍,更像是短暂的抚摸。
没充血的肌肉是软的,有种柔韧的回弹感。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转瞬即逝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她的掌心和指尖。
嗯...她开始回味。手指捻了捻。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轻声问:“好了?”
蒋宝缇耳根有点红,没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再多拍几下。但是很显然,宗钧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他是个温和,但很强硬的人。
温和只是表象而已。
蒋宝缇跟在他身边也算有些日子了,对他不算了解,却也多少知道一些。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且多面的。
更何况,他更加复杂,也更加多面。
她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了,她不知道Gary做了些什么得罪了他。
听他刚才的话,好像是因为Gary的父亲?
-
宗钧行兑现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虽然蒋宝缇说过,人体模特需要为艺术献身,都是裸-体,连短裤都不穿的那种。
但很显然,宗钧行再包容也不可能对她包容到如此地步。
他只是脱去了上衣——那件让他看上去无比禁欲的衬衫。
而此刻,他身上裸-露的每一条肌肉线条都呈现着无比凶悍的力量感。
上半身是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宽厚的肩,背阔肌很强壮,腰窄而韧。
上面有几道伤疤,腰上甚至还有一个呈发射型撕裂的伤口。
有点像枪伤。
——蒋宝缇曾经画过一个条漫,男主是一位杀手,所以她查阅过相关的资料。
她想象不出他身上的这些伤是如何来的,显然不是同一时期。
不过他这种高位者,遇到危险的概率肯定比普通人多。更何况他所做的事情,似乎也更加危险。
“有要求吗。”他忽略掉她的眼神,淡声询问。
“没有,你可以忙你自己的。”她想了想,“好像有一些小麻烦。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他点头。
她眼神懵懂地将手放在他的腰上:“这条线,是什么?”
宗钧行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并不安分,放上去后还用指腹沿着凹陷处轻轻抚摸。
“人鱼线。”他无动于衷的解答。
黑色西裤,同色系的皮带,荔枝纹商务款,很符合他的气质。
摸上去硬硬的。
他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更为大胆的动作:“还要继续往下吗?”
蒋宝缇吓了一跳,不难听出他温和语气下的淡淡警告。
急忙摇头:“不.....不继续了。”
蒋宝缇的那幅画叫《皮囊》,是这次的主题。之前认识的一个老师,他非常喜欢研究哲学。蒋宝缇至今还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初始状态都是魔鬼,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们身上的皮囊。有的淳朴,有的儒雅,有的丑陋。但内在都一样,同为魔鬼。
虽然乍听之下觉得没有逻辑,但细细品味之后,发现还是有些道理的。
她的作画不需要宗钧行来配合,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前提是那件衬衫不能穿上。
原本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但出于某种恶趣味,蒋宝缇想多欣赏一会儿男人迷人的□□。
于是多拖延了一个小时。
宗钧行利用这个时间进行了一场短暂的线上会议。
声音外放。
他很少特意避着蒋宝缇。
哪怕是刚才开枪伤人,也是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的后院。
很显然,他并不担心这一切被蒋宝缇发现。
蒋宝缇觉得,他不是信任她。而是对自己有把握。
就算她拍下了完整的视频,包括他的脸,交给FBI或是谁,或者在全网散播。
对他造成的影响不亚于有人往海里吐了口唾沫。
会议进行到中段,宗钧行单手夹烟,神情放松。
间或会往蒋宝缇这边看一眼,很多时候他的视线都会正好对上她偷看的眼神。
也不算偷看吧,虽然她是怀着一点腌臜的心理在看他。但有了作画这个正当理由,她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为了思考该如何下笔,才会看向自己的灵感缪斯。
电脑那边的人肯定想不到。这场线上会议的决策者,并没有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而是赤-裸着上身,给房间内的另一个人充当人体模特和灵感缪斯。
他看上去无比平静,反而是蒋宝缇越想越有一种诡异的兴奋。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偷情。她不是在作画,而是背着电脑会议中的其他人,在偷偷和宗钧行做-爱。
她的脸全红了,为了遮掩这副窘态,她选择将自己藏在画板后方。
但她坚信,宗钧行一定看见了。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全程是其他几个人在轮番进行方案讲解。
宗钧行没有再开口。
或许是感觉到乏味了。蒋宝缇看见他将桌上的那把手枪拆卸又重组,重组又拆卸。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对枪支的了解比蒋宝缇对铅笔的了解还要深入。
直到他将子弹塞满弹匣,给手枪上膛。
蒋宝缇的心脏猛的一紧。好在他并没有将枪对准谁,只是随手放在了一旁。
她怯生生地开口:“你不怕它……走火吗?”
因为枪口恰好对准了他。
他轻轻一笑:“没什么好怕的,tina,人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不再说话,握笔的手有些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再次陷入寂静,就连笔触的沙沙声也停止了。
“好了?”见她开始撕用来固定画纸的胶带,宗钧行放下手里的枪淡声询问她。
“嗯,好了。”蒋宝缇困得要死,打了个哈欠。她本来是想把自己的画拿给他看一眼的。她在作品的基础上做了点改变,看不出来画的是他。
但宗钧行只是起身把衣服穿上,再用平淡的语气让她早点休息。
蒋宝缇眨了眨眼,或许是熬夜导致的思维滞缓,她花费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等她回神的时候宗钧行已经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前几秒,她听见外面同时传来好几个离去的脚步声。
应该是一直等候在外的那些保镖。
看来他真的很忙,就连过来兑现他的承诺,也只是从繁忙中抽空过来。
嗯...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爽。
他答应过的事情,哪怕再忙也会允诺。
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画作,他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
卢米给她打电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提醒蒋宝缇记得参加明天的聚会。
她们的共同好友max过生日,她找她祖母申请了生日经费,邀请大家一起去山里庆祝。
蒋宝缇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还在港岛的时候她就热衷于参加类似的派对。
当然,是很健康的派对。可不像这里那些黄赌毒俱全的淫-乱趴。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是反响最激烈的。
但是现在.....
唉。蒋宝缇有些为难:“我家里有门禁,十一点前要回去。”
卢米隔着手机惊呼:“我的天,Tina,我一直认为门禁是设给外面的小偷的,十一点后不能进来偷盗。”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美式冷笑话啊。
蒋宝缇配合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