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人内心的封闭式问题。

只有是和不是两个答案。

程昀希看了柏行疏好一会儿,  最后露出了苦笑：“你这完全是想拒绝的样子吧。”

虽然柏行疏说的是个迟疑的问句，但程昀希看得出来，柏行疏迟疑的只有自己应不应该说这件事。

柏行疏在开口说完开头几个字后，最后的语气只有坚定。

而且说完后,  看着他的目光也是冷静且平静的。

没有期待,  没有喜悦。

这是心中已经做好决定，没有准备动摇的人,  才会有的姿态。

很明显,  对方做出来的决定,  也绝对不可能是程昀希他所希望的那样。

柏行疏没有否认,  他只陈述着自己的想法：“我很理解,  人总是会对自己以前没有走上过的路,  充满幻想。”

程昀希沉默了许久。

确实如此。

尤其是在柏行疏送了他那一条手链后。

程昀希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我有时候也会在想,  是不是我的电影，总是喜欢悲歌,  所以轮到我自己的时候，也会是这样。”

柏行疏没有回应这句话,  而程昀希也不需要柏行疏回应。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  他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程昀希转头看向柏行疏,  脸上绽放出自己最轻松也是最美丽的笑颜。

“我喜欢你。”

柏行疏：“……”

[好有负罪感。]柏行疏忍不住对着系统说了一句。

已经提前被静音的系统：＠＃％＆％￥＠！！！

柏行疏确实如同程昀希所想的那样，是已经明确想好,  要拒绝程昀希的。

但直到真的要面对的这个场面，一直都很能感受到别人情绪的柏行疏,  依旧有那么一瞬间,  被程昀希毫不掩饰对他徜徉过来的爱意感染。

而后,  柏行疏突然感觉到沉重。

他从来很洒脱。

但他好像忽略了,  并不是其他人也能和他一样洒脱。

柏行疏望着程昀希这明知道会被拒绝，依旧在期盼着他给予爱意的眼眸，回想起长假刚开始的时候，沈暅父母在厨房里忙碌时候的恩爱模样。

最后，柏行疏脑子里回响的，他答应沈暅的话语。

柏行疏停顿了几秒后，依旧诚恳地对着程昀希，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抱歉，昀希，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尘埃落定。

柏行疏这话对程昀希来说，没有惊喜，但……

还是有些意外。

压下心头的苦涩，不愿在柏行疏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程昀希尽可能用自己最轻松的声音开口，说着调侃的话：“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实在是太伤人了吧。”程昀希吐槽着，“我好歹也是整个帝国最受欢迎的顶级明星。”

柏行疏想了想，也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体贴地帮着程昀希维持着他想要的氛围：“我觉得传达的意思要更精准一点吧，如果说大概是有喜欢的人，你还可以等我不喜欢他吧，说不是喜欢的类型，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吧。”

程昀希哽住：“喂！”

“而且……我不想对你说谎。”柏行疏面上的表情柔软了下来，诚挚且认真地看着程昀希，“我拒绝你，只是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不是你不好。”

“你热情、勇敢、不吝啬付出，会关爱身边每一个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再苦再累，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声别人的不是，也不会对亲近的人发泄不满。”

“被你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程昀希：“……”

明明是在被夸，但程昀希感觉自己更难受了。

比刚才柏行疏对他说那些刺激的话语，还更加难受。

程昀希维持不住自己脸上轻松的表情，只沉默地看着两人位置中间，那张桌子上一条又一条的错乱纹路。

看着好像整个人暗淡下来好些的程昀希，从来没有应对过这个状况的柏行疏很生疏地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在犹豫之间他听到了，程昀希听不出多少情绪的一个问题。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柏行疏愣住。

在听到这个问题时，柏行疏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向他扑过来的身影，还有一只盖在他眼睛上，努力压抑着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手。

“笨的。”柏行疏脱口而出。

程昀希很清晰地看见，柏行疏这个回答，是在想起什么后，才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