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回过神之后还是强硬地掐着青年的下巴看着他盛满泪水的眼睛，原本要询问的声音莫名低了许多：

“矜矜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青年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听到这句话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圆了一些，旋即哭的就更凶了。

他没想到裴郁竟然会不相信自己。

青年抽噎着，声音哽咽着为自己辩驳：“我、我没有撒……谎，真的、有……鬼，你信我，哥哥……信我。”

他仍然把男人抱得很紧，因此仰着头的动作有些艰难。

他费力地看着男人，泪眼朦胧的，软绵的声音都快要哭哑了，看上去可怜极了。

裴郁感到有些难办，毕竟青年的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在撒谎。

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手下滑嫩的皮肤，又开始哄着怀里的青年：

“那矜矜就更应该告诉我了，如果矜矜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青年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

“真、真的吗？”

男人应了声，然后就看到青年红着眼睛，嘴巴抿了抿，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

然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青年眼睛亮了亮，仰着头把脖子往他面前凑了凑，声音急促地问他：

“他掐我脖子了，你看看上面都还有印子。”

闻言，裴郁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落在了青年的脖颈上。

然而他只看到了一片雪白，只除了靠近喉结的地方有自己留下的几个吻痕。

如果照青年说的那样真的有人掐他的脖子，上面应该有指痕才对，可裴郁根本就没看到这些。

青年的脖子只除了自己留下的印记之外，其他什么印子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如果对方没有用力的话，那也确实留不下痕迹。

他顿了顿，又问青年：

“他是很用力地掐你的吗？”

青年连忙点了点头，声音还很委屈，

“他很用力的，我当时都喘不过来气，好半天他才放开我？”

听到这个回答，裴郁的眸光变得莫测，他的手指落在青年的脖颈上面，轻轻地摩擦着，然后又问了一遍：

“矜矜真的没有在骗我吗？”

他说完这句，青年像是很生气一般把头低了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他，

“哥哥怎么还是不信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撒谎，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青年的眼睛还有些湿润，眼尾还染着漂亮的绯红。

裴郁的目光与青年的对上，显得更加幽暗。

他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留在青年脖颈上的痕迹，轻声对青年陈述着事实：

“可是矜矜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青年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眸子里的水雾渐渐多了起来。

他自己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脖颈，迷茫着呢喃：“怎么可能？明明就有的。”

裴郁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矜钰接过来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仔细看了看，确实如裴郁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矜钰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口中还在下意识的反驳：

“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有的，我当时都喘不过来气了，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慢慢的，青年自己放下了手机，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他又把自己埋进了男人的怀里，声音很明显的能听出些恐惧：

“是他、是顾斯聿，就是他做的，好可怕，呜呜呜哥哥我好怕。”

青年无意识地喊出了顾斯聿的名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裴郁原本沉如水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动。

他还记得顾斯聿是他怀里青年的丈夫，短暂的拥有了青年又离去的人。

顾斯聿分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现在又忽然出现？

裴郁顿了一下，如果青年说的是真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轻轻拍着青年的脊背，轻声问他：

“矜矜确定吗？真的是顾斯聿吗？”

青年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他怕得身体又抖了起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怎么都肯再多说一句话。

裴郁一下一下安抚着，却怎么也哄不好青年，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忽然屋子里就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

“你问他，不如来问我，我想你的问题我能够更好的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