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涟懒得再听韩易成辩解了,毕竟他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相吟显然是生气了,都不愿意接他电话了。
虽然相吟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但是万一他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妈,那谢涟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所以无论是为了维持爸妈眼中他的良好形象,还是和相吟打好关系,他都是要去找相吟赔礼道歉的。
想到这里,谢涟就直接推开韩易成离开了,他直接打了个车,回了学校,然后去相吟的寝室里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过来开门,谢涟就猜到相吟估计是还没回来。
于是谢涟下了楼,等在相吟的宿舍楼前,装作可怜兮兮的,也不玩手机,就干等着。
大约十来分钟后,他就见到了和顾言庭结伴回来的相吟。
谢涟面露一喜,随即又神情一顿,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道:“哥哥你回来了。”
他这绿茶行径,看得顾言庭天灵盖都是一激灵,仿佛触发了他的怼人被动一般,顾言庭开口道:“你又犯啥毛病,有什么事不能发消息,非要在这等吗。”
谢涟看都不看顾言庭,他已经习惯了顾言庭的张狂,因而顾言庭的话完全影响不到他的演技,谢涟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相吟,又开口道:“哥哥,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相吟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一旁的顾言庭道:“你先上去。”
顾言庭无语的笑了,他道:“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他是装的。”
相吟道:“我不会跟他说什么,你先上去。”
顾言庭没办法,相吟比较坚决的时候,他是改变不了相吟的想法的,表面上看好像是相吟迁就他多,实际上在他们的相处中,相吟才是那个主导权层级更高的人。
目送顾言庭上去时,谢涟还挽着相吟的胳膊,冲他做了个得意的挑眉笑,这把顾言庭气的不打一处来,心中想好了等相吟回来了,要好好怪罪他轻信谢涟。
等顾言庭离开后,谢涟和相吟就来到了附近的运动场,运动场很大,有一个塑胶跑道,有不少学生在散步,黑夜中看不清身影,聊起天来,大家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谢涟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着韩易成哄骗你,是他求了我好多次,而且他还是我发小,我才一时行差踏错,骗了你的。”
相吟轻笑了一下道:“是吗。”
这个轻笑和反问让谢涟稍稍有些慌了,在他的印象里,相吟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对方是谢父谢母的孩子,因而也和对方一样正直善良,和他这样的人完全不同。
但那是他和相吟是朋友时候的感觉。
当你在他的面前犯了错误,相吟给他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起来,就像是在面对大海一样,不知道海面之下到底有多深。
谢涟稳住心绪,沉着继续道:“当然是这样的,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况且韩易成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如果想害你,我又怎么会撮合你跟他。”
相吟停下了脚步,黑夜里,那双眼睛折射着月亮的光辉,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亮的人心惶惶。
相吟道:“弟弟,我还没问过你,我到谢家来,你开心吗。”
谢涟浅浅笑着,开口道:“我当然开心啊,你回来之后,爸爸妈妈高兴了不少,以前他们还不那么频繁的回家,现在周末妈妈一定会在家里。”
相吟又道:“我不是指他们,我是说你。”
相吟这句话问完,又进一步逼近道:“你真的开心吗。谢爸爸给了我股份之后,你似乎就不经常和我发消息了。”
谢涟开始笑的有些勉强了,他道:“毕竟到了期末考试周,我也要复习的,忙起来了,就忘记给哥哥发消息了。”
“之前在学生会的时候,你朋友经常喜欢在我耳边说私生子的事情,你知道吗。”
谢涟的脸色白了白,挽住相吟的手不自觉用了力。
相吟继续道:“他们说,私生子就不应该被承认身份,明明是小三生下来的,却能跟他们抢夺家产。”
谢涟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在相吟并不气势勃勃反而淡淡叙述的时候败下阵来。
谢涟张了张口想解释,可是他没办法说出那些违心的话语。
他的确嫉妒,嫉妒疯了。
相吟这个真正的儿子回来之后,好像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有了妈妈对待相吟的态度,谢涟才知道自己从前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无微不至的呵护,大事小事的关心,假的就是假的,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相吟一个亲生的。
那他和爸爸妈妈相处的那十几年算什么?他们的亲情,就这样毫不费力的,被相吟几个月的相处打破了?
谢涟何止是嫉妒,他更是不甘心。
偏偏这样了,他还不能露出一点不高兴,他还不能争,他还要表演出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