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尧尧啊,你仔细想想,你在偏殿受人陷害,怎么就偏偏是皇叔赶到救了你?你被兰大人训诫,为何又偏偏是皇叔收留了你,这桩桩件件,你不会真觉得是巧合吧?”
“还有,事发当日可是在父皇的宫宴上,布防何等森严,如何就能混进去一个意图不轨的狂徒?”
兰初尧点点头“嗯”了一声。
姬文轩见他肯定了,便试图继续说服他,“皇叔身为摄政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也只有他……能够无声无息安排这么一个人进去,继而在你面前上演这出大戏。”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楚王殿下设计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自然是为了得到你啊!”姬文轩言之凿凿,“此前皇叔便觊觎你的美色,屡次示好却都被你拒绝。这回定是恼羞成怒,意图坏了你的名声害你被兰家唾弃,让你不得不被迫委身给他。”
兰初尧听着只觉得好笑又心酸,自己上辈子不就是这般误解姬鹤川的么,原来一直都有小人从中作祟。
姬文轩道:“尧尧,你可千万不要被皇叔蒙蔽了啊。”
“可是……”兰初尧皱着一张小脸,故作矛盾道:“不会吧,若是楚王殿下所为,那他又何必在最后救了我呢?”
“更何况你也说了,楚王殿下权势滔天,他想要什么人没有?又何必为了我一个区区庶子使用这般下作手段呢?”
姬文轩听着他维护姬鹤川的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毕竟这是兰初尧第一次脱离他的控制之外。
一介庶子罢了,按理说根本没资格入他的眼,姬文轩之所以会注意到兰初尧,还是因为姬鹤川……
姬鹤川乃是先帝宠妃所生的幼子,因生母早逝小小年纪便上了战场,因武艺高超又颇通用兵之道,继而年少成名。
之后更是领兵挂帅治军严明,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所率虎狼之师威震四方,由他坐镇北疆,蛮夷数年未敢来犯。
先帝对其也是宠爱有加,虽传位于当今圣上,却犯糊涂让姬鹤川成了摄政王。
姬鹤川于社稷有功,于百姓有利,但功劳太过太得民心自然会引起皇帝的忌惮,更何况他还是先帝最宠爱的一个皇子。
皇帝见边疆安稳,特地寻了借口将人召回,为的便是裁撤兵力削弱姬鹤川手中的兵权,若是有机会将人除了自然最好……
姬文轩身为皇子,自然要为父皇分忧。
虽然朝中暂无足以与他抗衡的兄弟,但权势过甚的皇叔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何况眼下储位空悬,若能助父皇治了这桩心病,自是更能为他铺好通往储位的路。
但姬鹤川为人光风霁月,既不骄奢淫逸,又不结党营私,实难寻到把柄对他下手,可把姬文轩愁坏了。
最后在不懈的观察下,他发现姬鹤川对一个人有着不一般的兴趣,便是兰初尧!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何愁对姬鹤川无从下手?
于是他开始蓄意接近兰初尧,刻意对其示好博得其信任。
兰初尧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子,从小备受欺凌,路过的阿猫阿狗都能踩他两脚,自己只要稍许温柔,他便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上钩了。
兰初尧生性单纯,自己一点点撬开他的心房,他便傻子似的说什么信什么。甚至自己说尽对姬鹤川对诋毁之词,他也深信不疑,对姬鹤川厌恶不已。
眼看兰初尧这步棋已经准备好了,他便布下宫宴上的局,意图将兰初尧推到姬鹤川身边,再哄骗兰初尧一切都是姬鹤川所为,以此让兰初尧在姬鹤川身边为自己套取消息。
只可惜兰初尧那天怎么就提前醒了呢?
也罢!
总归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得力,只要兰初尧对姬鹤川恶心厌恶,那么之后总能再寻到机会的。
可现在兰初尧竟然在维护姬鹤川,说相信姬鹤川不会用此等下流手段?要知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姬文轩脸色沉了又沉,心情不佳地盯着兰初尧:“尧尧,你信皇叔不信我?”
兰初尧咬了咬下唇,带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道:“我见楚王殿下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实在不像殿下说得那般坏。”
姬文轩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还不能发作:蠢货!!
兰初尧心里得意至极:气不死你!
虽然气到了姬文轩很开心,但兰初尧之后还打算反过来利用他呢,可不能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于是又忍着恶心主动拍了拍姬文轩的手,讨好地笑了笑,“楚王殿下于我有恩我自然感激,但我知道,殿下才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