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鹤川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姬文轩呢?姬文轩喜欢你做的食物吗?”
“啊,姬文轩……”
“我为什么要给他做?”兰初尧有些莫名其妙,他用眼神示意桌上的糕点,轻笑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人下厨,只可惜太仓促了些。”
“不仓促……”听着兰初尧的回答,姬鹤川心里动了动,一时忍不住得寸进尺地问道:“只是……你为何没有给姬文轩做过?”
“……你们不是,私下里互许终生了吗?”姬鹤川心里万分挣扎,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
互许终生?
兰初尧几乎要气得拍案而起,告诉姬鹤川根本没有这回事……
但,在自己更早更懵懂的时候,被姬文轩诱骗,确实有这么回事,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
“王爷,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与姬文轩,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兰初尧言辞恳切,在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甚至流露出了刻骨的厌恶与恨意。
姬鹤川看在眼里,他很想相信兰初尧,但又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最后究竟是对是错。
毕竟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兰初尧昨日才在茶馆与姬文轩私下见过。
并且似乎并没有闹得不愉快,而今日兰初尧便主动登门示好,如此这般很难让人不多想。
姬鹤川戍边多年,麾下铁骑一向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因为他的存在,北方边境互市一直友好和平,他的军队也早已成了北方百姓的保护神。
姬鹤川为皇帝守江山,皇上这么多年来也不曾亏待过他,但边境已经休战繁荣已久,姬鹤川便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上找借口召他回来,大抵就没打算放他回去了,朝堂上各色居心叵测之徒,恐怕都在为皇上出谋划策,想尽办法让他放放血。
其中最突出的还要数三皇子姬文轩,为了进一步得皇帝青眼,他定会不择手段地与姬鹤川针锋相对。
兰初尧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自己转变态度,姬鹤川不得不有所顾虑,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北方数十万将士……
但对上兰初尧一双纯洁无害的眸子,姬鹤川又不愿将他与那些阴谋诡计放在一起加以揣测。
“王爷,王爷?”兰初尧见姬鹤川眼中空无一物,便推了推他的手,“……你怎么了?”
姬鹤川这才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
兰初尧渐渐敛尽笑容,神色间流露出了些许落寞,一说话便微微红了眼眶:“王爷,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心有芥蒂,不喜欢我了……”
若姬鹤川这一世不喜欢自己了,兰初尧简直不敢往下想,胸口闷闷的要难受死了。
“不是这样的。”姬鹤川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兰初尧面前,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我满心喜欢你时,你对我满心厌恶,我想放过你远离你时,你又主动示好……”
“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了。”
“还有姬文轩,你和他……”
“不要提这个人!”兰初尧像是对这个人名充满了抗拒和怨恨,凶巴巴地喊了一声,却像只小猫似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因为他下一瞬便张开双臂搂住了面前男人结实有力的腰,埋进了姬鹤川怀里,眼眶滚出的泪水润湿了男人腹部的衣料。
姬鹤川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扶住他因为啜泣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道:“可是你从前拒绝我时,不是这般说的……”
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即便兰初尧偷偷伸手把眼泪抹掉了,抬头时还是因为未干的泪痕,显得可怜巴巴的。
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软着调子轻轻喊着姬鹤川的名字,解释道:“姬鹤川,我从前年少无知,确实被姬文轩的花言巧语诓骗过,但从今往后不会了。”
“我知道王爷现在一时难以全然相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信我。”
你信我……
这是兰初尧今日第二次说出这三个字。
姬鹤川不禁伸手碰了碰兰初尧软嫩的脸,露出了一抹温和的浅笑,“好,我信你。”
他珍惜万分地感受着兰初尧此刻的温柔以待,像极了一个押上自己余生的赌徒,心底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尧尧,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