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是我不小心撞上他的,你别为难他。”许昭溪揉着额头,主动为阮白解释。
说着,她看向阮白,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这要是换做别的小太监,一个身份高贵的郡主向他道歉,恐怕会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然而眼下,阮白有些无语地看着许照溪,一时间不知道许照溪到底想做什么。
丫鬟小夏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小太监端着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我们福安郡主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阮白回过神来,弓身行了一个礼,“郡主真是折煞小奴了,小奴刚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请郡主恕罪。”
在皇宫四年,阮白也琢磨出了一套太监的习惯用语。
许照溪第一次正眼瞧这个跟在谢衡之身边的小太监,虽然模样长得倒是清秀,只是这太监看上去古板又木讷,谢衡之为何会喜欢这样的人?
许照溪忽然想起,大户人家的子弟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家中长辈就会安排往他们床上塞人,有的是通房丫鬟,也有的是小男孩,而这些送给少爷的通房丫鬟和小厮们在爬上少爷的床之后,都会耍心机用手段让少爷们记住他们,为自己以后谋取好处,这些少爷们也会对这个第一次照顾他们的人保留着好感。
虽然谢衡之还是处,但是保不齐,这个小太监在照顾谢衡之的这几年,很有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趁着谢衡之年龄尚青,心思单纯的时候,引诱了谢衡之,让谢衡之对他产生了好感。
不过,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没有轻易对这种下贱的货色给出第一次,为她守身如玉呢。
围绕在她身边的薛瑞和赵宇恒等人,无论是模样、才华还是出身,都是非常出色的世家公子少爷,放在人群中也是人中龙凤,然而,许照溪最不爽地一点是,他们竟然都有过通房丫鬟,甚至偶尔提起是,这些少爷们都觉得很正常。
这些人明明嘴上说着心悦她,实际上却还会和府里的丫鬟们搞在一起,那些丫鬟们也是下贱胚子,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跟家里的主子搞在一起。
想到这儿,许照溪眼底对阮白愈发厌恶,脸上却笑得灿烂,“没事没事。”
她忽然开口,对谢衡之说道:“衡哥哥,你身边的这位太监哥哥看上去很好玩,能不能借我两天?”
谢衡之没回答,只是他的目光落在许照溪脸上,带着几分讥讽,一脸看白痴的神情。
许照溪有些难堪地红了眼,“衡之哥哥,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看着我?”
赵宇恒摇着扇子走到许照溪身边,冷笑一声,“五皇子殿下,不就是一个小太监,既然福安想要,你就给她吧。”
他手中的扇子合上,阴阳怪气,“该不会殿下小气到连一个太监都舍不得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赵宇恒对许照溪有意,而明眼人也能看出许照溪对谢衡之格外关注,赵宇恒不像谢宗之那样蠢笨自取其辱,眼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在许照溪面前呛谢衡之,自然不会放过。
周围的人顾虑着五皇子的身份,虽然面上都是赞同的神色,倒也没敢附和赵宇恒。
谢衡之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赵宇恒,声音清冷,“哦,赵小公子,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你来做主了?”
他轻笑一声,“议论皇子,该当何罪?赵小公子该不会不知道吧?”
赵宇恒面色一僵。
许照溪见状,赶忙打圆场,“溪儿只是见太监小哥哥很可爱,说着玩玩而已,衡哥哥不要当真。”
谢衡之语气依旧冷淡:“我怎么看你不像说着玩。”
许照溪瞬间眼眶红了,眼泪说着就往下落,“衡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溪儿,只是一个小太监而已,衡哥哥要这样为难溪儿吗?”
只是一个小太监,谢衡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许照溪红着眼,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他轻嗤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对,以后带着你的狗离我远点,我厌蠢。”
说完,谢衡之转身离去。
阮白没想到谢衡之还有几分毒舌的属性,见他走,他也跟了上去。
赵宇恒和许照溪两人的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尤其是赵宇恒,被谢衡之明着骂是狗,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本清俊的模样多了几分狰狞,怨怒地瞪着谢衡之的背影。
快回到住所时,谢衡之放慢了脚步,微微叹了一口气。
阮白看着谢衡之皱着的眉,“为什么要叹气?”
谢衡之垂下眼眸,眼下他刚立战功,风头正盛,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的他犹如同众矢之的。
不知为何今日许照溪竟然盯上了阮白,如果连许照溪都知道阮白对他很重要,那其他人呢?
要知道,明刀易躲,暗箭却难防。
谢衡之抬眸,敛去了眼里的顾虑,看向站在一旁一脸关心地看着他的少年,“小福子,想不想去外面住。”
想,当然想,阮白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宫里面规矩太多了,尤其是他这种小太监,动不动就要给人下跪,遇见谁都得像是见祖宗一样。
谢衡之看出了阮白一脸向往的神色,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摸了摸阮白的头,“很快就会搬出去住了。”
阮白发现自从这次出去打战归来,谢衡之就格外喜欢摸他的头,尤其是谢衡之又长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比他高出半个脑袋了。
第二日上早朝,谢衡之递出了想要出宫开府的折子,皇帝在朝堂上很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