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招了一批下人,这批下人之中有一个青年,叫周俊,二十岁左右,模样端正俊俏,负责打理王府之中的草木植物。
谢衡之这段时间受皇帝重用,很忙,忙到几乎每天早上阮白睁开眼,都看不到身边的人,摸了摸床边的余温,确定他昨天夜里是在床上睡着的。
阮白照例起床开窗。
周俊在窗外不远处,打理着一株娇艳欲滴的牡丹。
听到开窗的动静,周俊从花丛中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他对阮白笑了一下。
阮白在王府之中位置是有些尴尬的,旁人都知道他是宫里出来的小太监,跟着谢衡之来到晋王府,与同谢衡之通吃同住。
府里上下的新人对老太监格外的敬重,然而他们看向他时,眼神暧昧,总是上下打量,带着点鄙夷。
一次阮白无意间竟然听到下人们议论,议论他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能够爬上晋王的床。
阮白大抵知道,他们估计是把他当做谢衡之的暖床太监了。
而那次,周俊从一旁路过,呵斥了几个嚼舌根的下人。
又经过几次偶遇,阮白也逐渐认识了周俊。
周俊并非一直是花匠,他是个落魄书生,只是家中清贫,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要照顾,无奈只好进王府做了花匠。
阮白发现周俊偶尔会红着脸偷偷地看他,也会为他从外面带一些新奇的小东西小玩意之类的,讨他欢心。
谢衡之这段时间格外的忙,阮白一个人在府里无聊,周俊经常陪着他,一来二去,他们也熟络了起来。
谢衡之回来时,瞧见阮白摆在屋子里的一些小玩意,询问阮白这是从哪里来的。
阮白告诉了他是府里的花匠送给他的。
谢衡之有些吃味地抱住阮白,“这几日忙,冷落了娘子,娘子可是生为夫的气,特地找个人来气为夫?”
阮白被谢衡之这套夫君和娘子的称呼逗得脸满脸羞红,“我是男子,怎么会是你的娘子,你别胡说了。”
谢衡之修长的手指捧着阮白的脸,仔细端详,“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娘子。”
他吻上阮白唇瓣,直到阮白喘不上气,满脸红晕,唇瓣从浅粉变得红艳艳的,这才放过了他。
他捏了捏阮白的脸颊,叮嘱道:“不许和他走太近了。”
阮白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告诉谢衡之,“我怀疑,这个周俊不怀好意。”
谢衡之挑眉:“哦?”
原剧情里,周俊是和许照月一起出现的。
许照月被退婚之后,虽然被人议论,倒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做填房。
她被人发现和府上的花匠私通,名声彻底被毁,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这个花匠的名字,正是周俊。
周俊有着一副好的皮囊,很容易骗到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然而抛开表面的伪装,他实际上是个赌鬼,家里的钱财基本上都输光,为了还赌债,甚至能把青梅竹马娶回家的娘子卖给怡红院,两个年幼的女儿也不放过。
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晋王府。
而且,阮白能感觉到,周俊在刻意的接近他。
每日阮白早上打开窗,就能看到周俊在窗外不远处打理花朵,冲着他笑。
他或许自以为自己模样生的俊秀,笑起来好看,但是阮白想到这个人渣到能把自己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女儿卖给青楼,瞬间就倒胃口十足。
阮白想知道周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刻意拒绝他的示好,而周俊以为他上钩了,更加卖力地向他示好。
谢衡之瞧着阮白挺感兴趣,于是问道:“需要人手吗?”
“可以吗?”阮白很想要帮手。
“可以给你一个暗卫,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他,小十,进来。”
暗卫?!阮白惊讶地看向门口,却不想,一个人影从窗户跳了进来。
“主人。”
那是个蒙着面的少年单漆跪地,个子比他还稍稍矮一些,声音有些哑,看上去像是在変声期。
谢衡之说道:“以后你负责护他安全。”
“是主人。”
说完,那少年起身,动作轻盈从窗户飞了出去。
阮白挠了挠头,“谢衡之,刚才那个小孩,还没有成年吧?”
“他是我外祖的暗卫收留培养的孩子,年纪虽小,身手不错。”
天色不早,烛火跳跃,谢衡之脑袋磕在阮白肩上,“小福子,我好困。”
谢衡之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些天连续不间断的早出晚归,他好看的眉眼间沾染上了倦意,只是靠着阮白没一会儿,就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足以见得他这段时间有多累。
阮白给他盖上被子。
谢衡之握住了阮白的手,闭着眼,像是梦话般:“小福子,我会娶你的。”
阮白忍不住笑了一下,“嗯,我等着你娶我。”
……
第二日早上,阮白摸了摸身边的床,谢衡之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