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翻涌的白雾从窗户的缝隙之中一缕缕渗透进来，奇怪的是，白雾进到屋子里之后，就像是棉花掉进了水里面，一点点的化开，消失不见。

阮白的心情也仿佛像是翻涌的白雾，明明翻涌的厉害，却又像是掉进了一滩死水之中，想要去抓住，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他真的是被沈今惜给整糊涂了，他不解并且困惑。

“沈今惜，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边求着他让他施舍他一点爱，一边却又不停地采补他，他明知道他这样采补。

“只想让大师兄高兴一点。”沈今惜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嫣红的唇瓣，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此刻的他像是勾人的妖孽一样。

阮白不去看沈今惜的脸，怕自己一多看一眼，就会心软，“好了，我高兴过了，你可以滚了。”

“有时候我真羡慕兄长，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大师兄的喜欢。”今惜咬住阮白的耳垂，委屈地说道：“可是，我在大师兄记忆中瞧见大师兄对兄长……大师兄，我真的好嫉妒。”

他的记忆？阮白脑子瞬间清醒了，“沈今惜，你，你翻看了我的记忆？！”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随便翻看我的记忆？？”虽然阮白不知道沈今惜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翻看他的记忆，这让阮白感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沈今惜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安抚着道歉，“对不起大师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阮白除了无语剩下的还是无语，“沈今惜，你是只会说对不起吗？”

“你还会给我多少惊喜啊沈今惜，我他妈顶多还能被你采补两三次就会归西，一并说来吧，让我死得明白点。”

沈今惜大概是没见过阮白这样生气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措，他呆了呆，“大师兄，我不会让你死的。”

“呵呵。”

阮白此刻只能想象自己是块石头，完全不想再搭理沈今惜，沈今惜讨好地亲了亲阮白的耳朵，发现阮白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今惜松开了阮白，小心翼翼看他，“大师兄，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阮白看着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的沈今惜，他现在真是被沈今惜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阮白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沈今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今惜看着阮白，眼眶发红，“大师兄，我不想你当我不存在，视我为空气。”

“我只想大师兄分一点喜欢给我，一点点就好，就算是假的也好。”沈今惜看着他，满脸苍白，眼尾泛红，眸子里全是脆弱，像是块易碎的玻璃。

阮白看着这幅模样的沈今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沈今惜，你真是……”

“噗……”

阮白话还没说完，脸上被喷了一口血。

血是沈今惜的，阮白擦了擦脸，惊讶地看向沈今惜，“你，你怎么了？”

沈今惜摇头，“我没事。”

他伸手去擦阮白额角处的血珠，却再次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出来，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裳，像是开出了大片的彼岸花。

“沈今惜，你到底怎么了？”阮白扶住摇摇欲坠的沈今惜。

血珠挂在沈今惜漂亮的唇瓣上，他长长的睫毛轻颤，似是露出了一点笑来，“大师兄，你是在紧张我吗？”

阮白无语。

“只是反噬而已，不碍事的。”沈今惜擦了擦唇瓣的血，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笑来。

阮白见他还能笑，应该是没事，又在想自己是不是犯贱，竟然会去关心一个马上就会要他命的凶手。

阮白索性推开沈今惜自己走到床边坐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沈今惜走到床边，同阮白一并坐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坐了一会儿。

“刚才我在迷雾里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什么东西？”

“是被困在镜子里的镜灵。”沈今惜答道。

“大师兄是想说见到了哥哥吧，它会幻化出大师兄最想见到的人。”

阮白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沈今惜微微垂头，半响，他道：“若是大师兄也看到了我，我会很高兴的。”

阮白刚才的确也看到了沈今惜，但是他并不想看到沈今惜，他想这镜灵应该不止会幻化出他想见到的人，也会幻化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觉得我可能会看到你吗？”阮白反问。

沈今惜薄唇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