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女儿。”还是张远先迈出一步,但他接下来说的都是白泽知道的,直到说起他出现在这座山上的事情,张远说起了自己的梦境,只是在前面引路的不是红衣女孩,而是自己的女儿梁雨晴。“我在山顶的黑水里把她捞起来,但捞上来的只是躯壳。”说着,张远的头又是一阵痛,不得不加重按压太阳穴。
“我也遇见了黑水。”白泽也将自己在山中的遭遇说了部分,只从山顶庙宇开始到妖怪灵体跳入黑水。“秦克也在?”张远惊坐直身子,倒是蟹妪见怪不怪,说道:“老朽参加过这么多次‘归来迎’,哪次没有人类混进来。”说完又咳嗽起来。
“那黑水是黄泉吗?”白泽看向蟹妪,他能从对方的话听出来,蟹妪应该活了许多年,那修为不应该只有自己感应出来的这么一点。“大人看得通透,确实是黄泉的一部分。”蟹妪说道:“黄泉中的急流,无论是死者还是生者,它都会夺走对方的灵魂,并引导灵魂进入彼岸,张先生女儿的灵魂应该就在黄泉中。”说罢看向白泽,连嘴边的唾液也来不及擦拭,道:“灵魂在黄泉待得越久越容易迷失,请大人帮帮张先生。”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白泽冷冷的问,见蟹妪垂着头,答道:“老朽生命将尽,实属无能为力。若大人能帮张先生,无论大人来的目的为何,老朽都可以卖这张老脸,让天狐大人帮您获得。”说着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划出一个螃蟹图腾,这是大妖的誓言印记。
关于大妖誓言印记,这是白泽刻在脑海中的记忆,这种印记只会出现在大妖发下不可违抗誓言时才会出现,刻下印记的一方如果违反,则会妖力全无,灵体也将化为虚无,消失在天地间。
虽然不知道蟹妪和天狐是什么关系,既然有了这个印记,加之白泽也对所谓的黄泉感兴趣,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用民间常有的叫魂方法即可,张先生作为她的血亲,在黄泉边上叫她的名字,便能将生魂叫回。”蟹妪喘着粗气,说道:“但老朽妖力有限,这层幻境本来是张先生和白泽大人的,我硬闯进来恐支持不了多久,希望先生和大人早去早回。”
于是两人只能先出草屋,蟹妪还说自己沿路做了记号,若再出现原地打转的事情,也能跟着记号找回来。
可是在两人出屋的时候,白泽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发现身后哪里还有草屋,竟是空空荡荡一片森林。张远也察觉不对,他身上虽无法器,但好在镇兽可以召唤出来,于是将白玉狮子唤出,在原地找寻一圈也不见。
“应该是被山里的力量转移走了,先找小女的生魂吧。”张远皱着眉头,将镇兽收回口袋中,手里拿着蟹妪给的楠木拐杖,拐杖上雕刻着各式咒印。“你不是除妖师吗,为什么这么信任妖怪?”白泽轻轻挑起眉头,倒也没有反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跟着消失,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蟹妪的承诺。
张远抿着嘴,显然有一段记忆不想提起,在白泽想要继续读心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她在我儿时出手救过我,后来犯事被委员会抓住,我用自己性命担保才将她保出来。”多余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多提,而白泽也发现,现在自己无法像在祠堂内那样轻松读取张远了,这事只能作罢。
“走吧。”白泽将两手插在裤口袋里,沿着蟹妪留下的印记,走回那棵歪脖子树。“她以前的妖力也是这样吗?”白泽随口一问。张远说:“并不是,她以前算是村里的小河仙,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本来要收她做妖仆,但她从委员会出来之后妖力大减,说自己命不久矣,便回到这里找天狐。”快要成仙的妖怪?白泽眉头紧锁,不禁想问,快要成仙的妖怪怎么会没有内丹。
走到歪脖子树下,发现树梢部分居然被人砍去,看来有人跟白泽一样被困在此处,不得不砍下树梢做标记。张远也发现不对,地上的记号摆放规律,应该放记号的人刚刚离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秦克。
“莫非秦克掉下去没事?”张远用地上摆放的树枝摆出了委员会的通用暗语,如果真是秦克,那么他便会去山顶与自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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