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股温润的力量持续灌入,白泽才逐渐恢复清明,将体内这股乱窜的妖力压制住。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妖力。抬起头,站在面前的果然是梁雨晴,对方见白泽好了,便撤开手,走到自己父亲面前。白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力量,这个力量不同于妖力,更像是体内自带的,并非像妖怪一样需要后天获取。
但更神奇的是眼前这名少女梁雨晴,别说是人类,哪怕是一般的妖怪,在自身处于灵体状态是没有妖力了,而梁雨晴不仅能够在刚刚支起结界,还能通过灵体给自己传输力量安抚体内暴动的妖力。这个人类要是交给天狐,再像自己父亲一样成为除妖师,会成为妖族一大威胁。想到此,白泽眯起双眼,眼中尽是杀意,梁雨晴似乎感应到,微微一愣,扭头看向白泽。
“小秦。”张远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化,在赑屃消失之后,便转头检查秦克的伤势——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后脑出血,应该是跟着庙宇坠落途中磕到了,但现在怎么都叫不醒他。白泽耸了耸肩,走过去,将手附在秦克额头上,随着一股霸道的妖力灌入,秦克尖叫的坐起身,双眼失去焦距,惊恐地四处张望。
“你们怎么和那只妖兽打起来的?”白泽并没有收回妖力,而是强硬地将秦克按回去,这回的秦克算是彻底清醒了,能够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乱窜,再结合白泽的动作,大概能猜到是白泽做了什么。张远看了眼秦克,将自己上山后的经历说出。
且说张远虽想快些找到自己女儿的灵魂,可惜力不从心,只能走走停停,好不到达山顶,却并没有看见什么黄泉之水,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地坑,隐隐能从坑底听到嚎叫声,还不待张远多想,从坑底便飞出一个龟身龙首的妖兽,一开始张远觉得这便是赑屃,但按照委员会的记载,赑屃只是一只巨型乌龟,身有龙尾罢了。
跟着妖兽一起被卷上来的便是已经昏厥的秦克,后来的事情白泽也看见了,便不再多赘述。
“你呢?”白泽看向秦克,按着秦克的手掌传去滚烫的热气,烫得对方有些失魂,也不敢撒谎,只能将对白泽说过的话又如实对张远说一遍,但他还算有情义,只说虽然是李齐林想要自己来的,可如果往细里讨论,还是他自己想来见识见识。
不知这句话是不是触动了张远的哪根神经,张远难得沉默不语,许久后才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秦克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归来迎’到底是怎么样的。”很显然是假话,白泽的掌心又烫了几分,秦克被烫得不好受,可头被白泽死死按住,只能通过扭动身体来表达难受。
张远本想阻止白泽,他伸手握住白泽的手腕,却无法让白泽的手挪开,甚至连自己也被灼伤。“我其实挺看好你这个后辈的,可惜了。”张远只能放开白泽,脱力一般坐到秦克身边,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太急功近利了,我记得你不比高天那小子大几岁吧,总想着走捷径,枉费了委员会对你的期望。”
可能秦克已经被白泽烫糊涂了,白泽听着索然无味的说教式的话,秦克居然哭了出来——事后白泽回忆,可能是被受不了才哭的,谁能顶住额头在发烧耳边还要听唠叨——哽咽着交代了,李齐林派自己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要记录“归来迎”仪式具体内容,为此还给秦克配了微型摄像头;二便是要在仪式中收集大妖的妖力。
“怎么收集?”白泽将手掌的温度收了收,免得真把人烫傻了,秦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锦囊,说都在里面。白泽这才撤开手,拿过锦囊,打开里面有几个雕刻符咒印记的木头玩意,大小还没有指甲盖大,白泽仔细闻闻,能闻到里面有妖力波动,还闻到了赑屃的气味。
想来是秦克无意中发现在沉睡的赑屃本体,于是胆大的他上前去“收集”了一些妖力,但是被赑屃发现,于是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将秦克打晕。白泽颇为鄙夷地看向秦克,问道:“你怎么知道收集的方法?”秦克怕白泽故伎重施,便说秘法在锦囊内部,需要翻开看,于是白泽将锦囊内胆翻出,看清了上面所描述的秘法。
这分明是窃取妖力的秘法!白泽看到此,不禁想起回忆里和睚眦出生入死的虚伪青年,不正是用这个秘法将睚眦身上的图腾和妖力窃取,还借着大妖们的印记将睚眦的妖力封印,逼得睚眦不得不潜伏养伤。
“这是那个李什么的胖子给你的?”白泽握着锦囊,恶狠狠地看着秦克,秦克显然被白泽突然出现的杀意吓到,整个人都成筛子,一个劲地往张远身后缩。张远竟也将人护在身后,而感觉到自己父亲有危险的梁雨晴也挡在了白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