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障眼法阵,继续向上走,但这次又感觉走了很久,等到陆远反应过来,白泽才轻咳一声,将两人从障眼法中拉了出来,高天和陆远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在原家祖坟入口,本应该走在前面的白泽和绘衣却在两人身后。“又是……障眼法?”高天看向白泽,半抬起来的脚迟迟不肯放下,害怕自己这一脚踩下去,又会陷入莫名其妙的障眼法。
“嗯,你们原地踏步了很久。”绘衣站在白泽身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白泽,得到白泽的点头后,才跑到陆远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哥哥走的姿势好好玩。”陆远揉着绘衣的头,又不好指责她。白泽就站在后面,掩嘴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四人走进原家祖坟,自这里地上便铺着地砖和石子,很难通过脚步寻踪,好在原家祖坟面积不大,几乎一眼可以看尽。很快,四人便发现,山上的坟又被人动了,一口双人棺材就放在眼睛可以看见的地方。莫不是又被人挖了?不是让人布置过了吗?高天疑惑地想到,可又转念,这个障眼法连绘衣都困不住,怎么可能拦住一般的妖怪。
陆远也有一样的疑惑,但他倒没有归结到障眼法太过简单,而是考虑到布阵的人并不知道要阻拦什么,这是原清明带人来布置的,但原清明却没有全程看着人布置,虽然他天赋平平,但是对阵法还是有研究的,不应该放下这里的事情回府,很显然,被迫留下的余贤超不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何方神圣,于是只能留了一个困住普通人的障眼法。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原清明非要离开此处呢?那天仅仅是陆远和高天要见原清淑,有什么可紧张的呢。想到此,陆远暗道失算,自己被原清淑和异鸟的事情迷住眼,即便见到余贤超也没有询问山上布置的事,不然当天便可以察觉出不对劲的,何必等到现在,余贤超身中离魂术,原清明鬼使神差从宅子里离开。
就在陆远思考的时候,绘衣担忧地陪在他身边,而高天和白泽先一步小跑上阶梯,看见了被挖出来的棺材,果然是双人棺,里面葬着两具骸骨,因为棺盖打开,里面陪葬的衣服接触空气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凭借破碎的衣服辨别棺椁里的男女。高天走近了几步,好在棺椁里的气味不大,棺椁内的男性骸骨手里似乎拿着什么瓶子,淡粉色的瓷瓶,但已经被打破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四下环顾,似乎是原清明所说的那个,为军阀姨太太封印古鸟的老祖宗被挖了出来。这反而是验证了高天的猜想,记载中古鸟是有食人尸体的习性,应该是这只被封印的古鸟,趁着封印松动,偷溜出来挖出了墓里的棺椁,而下面的门客多是葬的骨灰,所以下面的反而安全。
“这里。”白泽站在被挖开的墓前,在他眼前的深坑里,裹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虫茧,随着白泽靠近,茧中裹着的东西似乎在呼吸,一起一伏的,白泽本来想强行剖开看看的,但隐隐有种感觉在阻止他这么做。那种感觉应该是在原家,跟睚眦所谓的“兄弟”接触时被植入的,那么眼前这个白茧内的东西,可能跟原家有关。
后面赶上来的陆远绘衣率先走过去,正想要徒手将白茧扒开。“有毒。”白泽拦住了陆远,也勾住想要动手的绘衣,摇了摇头,蓄势待发的绘衣也只能垂着头,嘟着嘴,像是想玩玩具被拦住的小朋友,心里还憋着一股气。“镇妖盘拿过来。”高天侧过头,看着还在围着棺椁转的高天,忍不住吐槽道:“你成土夫子了?”
“我在看封印。”高天解释道,说着从包里拿出了镇妖盘,下意识地递给了白泽,一旁的陆远看得目瞪口呆,高天居然会把自己家的传家法器给别人。“自己用,照这个东西。”白泽没有伸手,反而让开了身位,给高天发挥的空间。
可这个空间不大,镇妖盘又不是百用百灵的,现在只能祈求镇妖盘有点作用了。高天一边心里祈祷着,一边拿起镇妖盘口中默念咒语,好在这次镇妖盘给面子,动了动,随着一道红光射出,照在白茧上,所照之处被点燃。恶心的烧塑料的气味传来,随着白茧被烧开,露出了被束缚在里面的原清明。
只见原清明紧闭双眼,缩成一团,像是个被羊水裹着的胎儿,而原清明的脸色如崭新的A4纸一样苍白,甚至能够看见青色的血管,嘴唇像是中毒般地呈现深紫色,身上穿着类似睡衣裤的绸缎,脚上没有穿鞋,能够看见脚缝里还有新鲜的泥土,以及结痂的血块。陆远让绘衣用花藤小心将原清明捞出来。
“中毒了。”绘衣连碰都不敢碰原清明,白泽冷哼一声,说道:“只是他中毒了,以及那个白茧有毒,他身上没毒。”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剩下三人就不能走得这么轻松了,将剩余的白茧烧干净,棺椁移回去,土给填满,三人才带着原清明下山。因为原清明并不属于那种清瘦类型,陆远背着他的同时,高天需要在一旁照顾,免得脚下不慎两个人一起滚下去,故而下山的时间变长了不少。
等三人带着昏迷的原清明回来,李婶已经守在后门等几人了,说是白泽让她来的。“少爷这是怎么了?”看李婶焦急的脸色,并不像原清明所说,是看不起他的那种人。陆远只能如实交代,并且表示原清明这个毒可能不好解,现在如果没有医生能够来,看看李婶能否将在偏院的翁仲放进来。
似乎是见原清明性命垂危,李婶没有多犹豫,让陆远带原清明回房间,自己去请翁仲来。一路回到原清明房间,将原清明放在床上,陆远检查一番,确认原清明只是中毒昏迷,加之出去的时候赤足被玻璃片划伤,才放心下来。
很快,翁仲也被李婶恭恭敬敬地请了来。“不好办,有酒吗?”翁仲号过脉,一脸凝重地犯起酒瘾,被陆远暗暗一脚踹清醒,连忙改口,说道:“酒精,要酒精,家里有什么陈年桂花吗?干的那种最好。”李婶忙说自己去找,跑着离开。等李婶离开,翁仲才说,原清明其实没中毒,和高天以及那个余先生的情况一样,假想自己被害了罢了。
借此也说出,余先生并没有中离魂术,只是他沉迷离魂术的研究,让施咒的妖物借此让他出现离魂症的症状,其实只是睡着了,陷入死睡中,喂点甜食或是刺激的东西就行,陆远做得很好,先给对方喂了甜汤,吊住了命,自己已经施法,余先生已经醒来了,修养一日便无碍了,原清明的症状要严重一些,所以得用别的方法。
“白泽叔叔呢?”绘衣听不懂翁仲说得,于是扯了扯高天的衣服。这件事情高天也不知道,他也管不住白泽。
且说白泽,先回到主宅里,告知李婶找到原清明后,便被一个声音引导向原家宗祠。这个声音有些沉闷,像是被困在瓶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等白泽站定后,一个灰蒙蒙的雾气从宗祠中飘出来,凝成一团身影,不辨男女,也看不出其真身。“兄长不必看了,凡间历练,早忘了真身是什么模样。”那个身影开口了。
“你叫我过来的?”白泽稍微向后退了半步,将眼前的灰雾仔细看了看。“正是,原氏有恩于我,但此时此刻,我妖力稀薄,需要依靠兄长。”灰雾动了动,似乎也想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请兄长成全。”莫名其妙被人叫兄长,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白泽只感觉全身不自在,但表面淡定,问:“何事?”
“蜘蛛。”灰雾说道,同时白泽眼前出现一团小灰雾,出现一个巨型蜘蛛,腹部还有张女人脸,灰雾继续,“古鸟并非源头,原氏的灾祸源自蜘蛛,蜘蛛控制住整个原家,正在蚕食原家的每一个人。”
“什么是蜘蛛?”白泽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王者气势看向对方。“是一种意识形态,不清不楚,但我们都叫它‘蜘蛛’。”灰雾如是解释道,当白泽问到为什么不命令主宅其他妖怪的时候,灰雾回答道:“他们被困太久,我能理解,只有原氏最后一个人死掉才能解脱,他们只是不作为。”
“蜘蛛在哪里?”白泽皱着眉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服务于人类,更不能理解,自然许下诺言为何又要不作为。“原清淑的房间里,盘踞着,马上就要织网捕食了。”灰雾答道,白泽无奈表示自己进不去,灰雾立马说原家还有个备用钥匙,就在李婶的枕头下,为了让白泽尽心帮原家,灰雾又说道:“我定不让兄长白忙一场,兄长帮我除了蜘蛛,我帮兄长解开身上的封印。”说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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