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白泽只能将注意力尽量不放在对方的脸上，想起杜月是让自己进来找个人的，但她又没说找到之后要干什么。难得见到活物的兰陵山异鸟蹦蹦跳跳地靠近白泽，看见顶着自己的脸蛋的异鸟，做着浮夸的姿势，白泽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险些没吐出来，被迫移开自己的目光，即便异鸟现在要挥自己一翅膀，他也要挪开目光。

“你不认得她吗？”说话间，异鸟已经蹦到了白泽身前。白泽用余光可以看见衣服的边角，又看见对方的身形似乎正在变小，短头发瞬间疯长变长，垂到了胸前，白泽此刻才敢回头，发现异鸟已经变成了杜月的样貌，只是衣服还是白泽身上这身，难免不合身，显得对方有些弱小娇羞。

“杜月？”白泽也算是摸准了，在虚空之地的原住民，长得随意，像宋州异兽和崇祯异鸟那般，各部位由自然界各类动物拼凑而成，也有像兰陵山异鸟这般，稍显正常的，其主要原因是他们难以见到外界的生物，原形应该同“虚空”一样，是虚无的，便是看见什么好用就取来按在身上，人形也是，通身妖力却只能有样学样，变化成自己见过的人。

“她如今叫这个名字了吗？”兰陵山异鸟歪着头，但她终究顶着张杜月的脸，卖起萌来还是让白泽感到诡异。“昨天她来看我的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的。”兰陵山异鸟像婴孩般，含着自己的食指，双眼由属于妖怪的金色转变为全红。

昨天？白泽对这个时间很不解，如果说昨天杜月就来了，何必今天又让自己过来一趟呢？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是眼前这只异鸟想做的，并非杜月想让白泽做什么。“对了，小月月说，要有基本的礼貌，我叫蓝月，名字是小月月起的。”名叫蓝月的兰陵山异鸟伸出手，直戳白泽的胸口，白泽本来不想搭理的，但对方似乎非常执着。

没有办法，白泽只能握住她的手，被对方用力地晃了晃，才松开手。“杜月经常来看你吗？”白泽收回自己的手，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蓝月见他姿势古怪，以为是人类世界的新姿势，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嗯！昨天，前天，都有来的。”蓝月点了点头，围着白泽转了一圈。等到蓝月露出背部时，白泽才发现，蓝月身上这件衣裤背后居然是模糊的，可等到对方转了一圈后，衣裤后的纹路和褶皱也出现了，也能够感觉到衣裤上有浓重的妖气。结合崇祯异鸟的妖力聚集在羽毛上，没准眼前这只异鸟也是，这身衣裤是她羽毛幻化而成，由于没有看见白泽的背后，所以衣服细节是模糊的，可等蓝月看见细节部分，羽毛便能自动补全。

“哦！你是小月月说的那个过来看我的朋友！她说今天没有空了，会让别的朋友来看我的！”蓝月笑开了花，小心翼翼地扯着白泽的衣角，或许以为白泽的衣服也是羽毛变幻而成的。白泽被对方扯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眼前这只异鸟虽不知活了多久，是否出去过，单从对话来看，心智不大全，没准可以套些话来。

“这里就是虚空之地？”白泽问道，见蓝月还围着自己转圈圈，每转一圈，身上的细节就多一分，好在现在蓝月顶着旁人的脸，不然恐怕连白泽都难分彼此。“这里吗？小月月是说，外头都叫虚空的，但我们不这么叫，我们还是叫家的。”蓝月仔细打量着，双眼像是扫描仪，一寸一寸扫着白泽全身。

“你们？还有和你一样的……存在？”白泽伸手勾住蓝月的衣领子，免得对方将自己绕晕了。“当然没有，阿爹说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是家长生出来的孩子，不过我有兄弟姐妹。”蓝月见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和白泽身上的一模一样，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抬头挺胸，十分自豪的模样。

“兄弟姐妹？那怎么让你一个人来？”白泽也不想在这里跟她绕圈，也不管前面有什么，闷头往前走去。“他们都不喜欢我，嫌我太吵了。”蓝月赶紧跟在白泽身后，目光聚焦在白泽的鞋子上，几度想拉住白泽，但对方就是停不下来，于是想到小月月教她的法子，说道：“要不，你去我那里坐一坐吧，人界现在有什么待客之道吗？要喝茶吗？”

听到这话，白泽停下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蓝月没留神，直接撞到白泽背上，重力不稳，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鸟鸣。等白泽回头时，见摔在地上的蓝月已经变回兰陵山异鸟的模样，但紧跟着爬起来之后，又变回了人形。

“也行，你带路吧。”白泽让开身位，想让蓝月走到前面。“你往前走就是了，脑子里想着一个高山，一个山洞，很快就到了。”蓝月的眼睛仿佛被这双鞋锁住了，紧紧盯着，不肯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