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白泽有些发懵,一时接受的讯息太多了,他需要消化消化。距离白泽比较远的三人,阿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泽,倒是这个动静吓到了瘦腰小娘,她一个激灵又跑了出去,担心她又被异兽欺负,赶紧追了出去,出去时口里骂骂咧咧的,似乎在说睚眦。
等白泽缓过神,先是摸了摸自己胸口,不但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还要确认一下,这一摔没把蜂王浆摔碎吧。好在没有,有妖力护着,那一小罐蜂王浆老老实实地躺在白泽的怀里。
“你不是睚眦了。”将白泽的动作尽收眼底的阿爹开口了,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他也不喜欢白泽,一时又想动手将睚眦的意识给叫醒来。“收手,他让我出来的。”白泽一翻身起来,一把抓住了阿爹抬起来的手,阻止他再次施法,那种被关起来的感觉太憋屈了,自己都想吐了。
“他让你出来的?”阿爹眯起一双眼睛,眼中是按捺不住的煞气。白泽捏住阿爹的力道加重,想要对方因为疼痛放弃施咒,不承想对方居然全然不觉有任何不适,手上依旧在结印,压过白泽的力道,点在白泽额头上,白泽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又要被关入小黑屋里,顿时心里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别闹,他自有他的事情,让他走就行了。”在昏倒前,白泽听见了睚眦的声音。待白泽再次醒来,自己却不是意识,依旧躺在藤条躺椅上,侧头看去,阿爹依旧坐在原处,混沌也还在,若不是消失不见的瘦腰小娘,白泽还以为自己没从梦里醒过来。
“既然醒来了,就滚吧。”混沌说道,他坐得歪歪斜斜的,看白泽的眼神也没有先前友善了。既然眼前的人不再是旧友,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给好脸色了。想法倒是很容易猜到,白泽揉了揉自己的鼻翼,看向阿爹,想要要回小栖和月华,可心里还有别的事儿,犹犹豫豫地没有开口。“有事就说,婆婆妈妈的。”混沌呵斥道。
白泽抬头,白了对方一眼,继续看向阿爹。“我送你吧。”阿爹也不懂得什么是察言观色,只是感觉眼前这人有话说,于是站起身,白泽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背上的藤条渣子,与阿爹一前一后走出了茅屋。
两人迈过茅屋前的小溪,有嘈杂的溪水声隔绝,阿爹才问出口,道:“说吧,什么事?”白泽回头看了眼,两人出来后,混沌也没有闲着,立马从座位上跳下来,在屋子里翻东倒西的,缓缓说道:“尊主拘走了我两个朋友,希望能够将她们还给我,还有一个人类落在虚空之地,不知是否也在尊主这里。”
“人类?人类是进不来的,这里有禁锢,杜绝人类进来的。”阿爹不耐烦地挥了挥广袖,却没有提及小栖和月华的事情。白泽暗自叹了口气,又将两个朋友的事情提了一遍。“她们是为人类办事的叛徒,放了他们,虚空的事被抖出去怎么办?”阿爹问道。白泽赶紧说道:“我会让她们闭嘴的,如果尊主不放心,也可以抹除她们的记忆。”
“哦?”阿爹眉头轻挑,停下步子,回头看着站得笔直的白泽,问道:“你就这么轻轻松松从我手里把人拿回去了?”这话听着挺奇怪的,想是武侠小说里邪教教主的言辞,白泽不禁感慨,这些年,来履行什么约定的妖怪,到底给眼前的尊主带了什么东西来看,不会是些古怪的小说吧。
“尊主有什么吩咐,只管说。”白泽硬着头皮接话。阿爹盯着白泽的眼睛,只是现在的阿爹,一双眼睛是赤红色的,没有一丝眼白,盯久了挺不自在的,白泽低下头,摸着自己的鼻梁。“不敢,你虽然不是旧友,但和旧友共用一具身体,我不敢使唤你。”阿爹这番话,更加肯定了白泽的猜想,估计下一句话就要说什么“但是”了。
“但是,人是我抓的,你若是想要回去,需要帮我办一件事情。”阿爹手上拿着骨扇,敲击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果然,白泽叹了口气,正要开口问,没想到阿爹的话还没说完,继续道:“如果你答应,这两个叛徒自然还给你,事成之后……你身上有不少烙印,许多施加烙印的妖怪都不在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的生魂。”
又是一个空头支票,白泽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些有年岁的老妖怪,跟天狐一样一样的,好歹饕餮还让自己来找蜂王浆,天狐和眼前这位虚空尊主一样,就给自己开了个空头支票,光会让自己去办事,连大妖誓言都不立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