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全月擦了擦眼眶里的生理泪水，半睡半醒的她仿佛丢掉了脸上的伪装，彻底变成一个社恐，不仅不想凑过去，连别人凑过来都会下意识躲开。好在过来打招呼的几人自己都没睡醒，也不那么在乎全月的小动作。

所有人都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晚饭依旧是送到房间里，这次共进晚餐的人多了一个，便是原兰草。“楚老太太已经火化了。”全月拿出了些提神醒脑的液体，抹在自己人中处，才让她看起来清醒不少，高天和原兰草则仅仅需要闻到打开盖子时泄露出的气味，就能清醒几分。

“不是走西方那一套，摆个盛大的仪式，挨个上去悼念嘛？”高天还以为，家装风格都是走西洋路线的楚家，会将西方那套葬礼仪式给整过来。“一半一半，明天还是要悼念的，只不过是对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全月向后一仰，躺倒在扶手椅上，抹了这个东西后，让她食欲大减、

虽说原兰草加入他们的晚餐阵容，可是他寡言少语，无论高天和全月说什么，他都是将自己摆在倾听者的角度，却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又因为他在，全月又不敢谈论什么危险的事情，这场晚餐吃下来，还是挺——平安的。

“那明天，要注意什么？”终于在晚餐接近尾声的时候，沉默的原兰草才开口。“不用注意什么，前面的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委员会的人还没来，应该要等那边的人一起来，才会轮到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月向高天递来了一个眼神，高天成功收到，明天委员会的人一到，就要关注楚可可是否混迹其中了。

今天刚来时，全月交际了一圈，发现大多都是在地方管理局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人要伪装起来比较难，楚可可应该不会选这么危险的方式，同样的，为了防止楚可可半夜溜进来，全月让月华在周围布置了警戒线，不指望能防住对方，但至少能起到警告的作用。如此种种布置，楚可可若是选择不来，那两人只能佩服她的决心了。

吃过饭，几人各自回房。高天坐在沙发上半个小时不到，甚至能够听见外面餐车被妖仆推动时，盘子撞击发出的声响，可就在高天听觉越来越敏锐的时候，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困意席卷而来。太反常了，月华明明用全月带来的熏香熏过房间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困？高天想不了太多，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机充好电，爬到了床上。

耳边传来小白哼哼唧唧的声音，身边的床垫陷下去，应该是小白跳了上来。现在的高天，眼皮仿佛千万斤重，马上就要合上了，高天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可是他现在居然能够清楚听见全月房间里的动静，全月穿着她那双人字拖踩在地毯上，鞋面和脚板发出碰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慢慢地，高天陷入了沉眠之中。梦境中，高天感觉盖在身上的被褥像是泡进海水里一样，冰冷、潮湿，可是泡过水的被褥太沉，高天推不动，只能仍由它压在自己身上，险些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清晰的鱼鳍滑动水流的声音，高天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传入自己耳朵后，大脑自动生成了这个词语。

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一股绝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逐渐将高天包裹起来，让高天的姿势变成蜷缩的样子，周身被沉重的被子卷着，并且还在不断挤压着内部空间，高天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此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串咒语，高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咒语念了出来，周身的压迫感才缓缓退去，眼皮上的重量一并撤走。高天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楚家的客房里，而是沉浮在深黑之中。

一条巨大的鲤鱼由正下方游上来，就在快要触碰到高天的时候，那条鲤鱼张开了嘴，用黑洞一般的鱼嘴，将高天像吞吃鱼食般包裹进了嘴里。在这个过程中，高天无法说话，无法挣扎，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光亮逐渐消失，自己变成了一条鱼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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