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也快走几步,在那几个小伙子要把他簇拥起来之前,就率先走到了赵卫东身旁,含笑开口,“卫东弟弟,麦子沉不沉啊?累不累啊?”
赵卫东抿着唇迟迟不说话。
另一个小伙子连忙开口,“不沉的,沈知青,卫东可有力气了哩!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他可是我们第四生产队里数一数二的好力气!不止呢,在整个村里十五支生产队里面,也是排得上号的!”
“哦?是吗?”沈知远笑盈盈,“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每年生产队都要评测社员的等级的,用挑担子的方法,看挑得起多少斤。力气越大等级越高,因为代表能干,能得更多工分。比如我们干满一天,有人是10公分,有人是11公分,卫东弟弟就是13工分了。”
“是啊,啧啧,真羡慕啊。”
“卫东这么能干,以后谁当了卫东媳妇儿,那才是享福了!”
几个年轻小伙子叽叽喳喳。
沈知远轻笑,“我也好奇,卫东弟弟喜欢什么样的人?”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赵卫东。
赵卫东照旧沉默。
大家也习惯了,要是按照往日,他们笑笑调侃两句就过了。可是现在,沈知青看着呢,他们必不能让沈知青扫兴呀!都想讨沈知青欢心,多冲他们笑笑,沈知青笑得可真好看。
沈知远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
在几人不断催促下,赵卫东皱紧眉,烦躁冷硬道——
“我妈喜欢的。”
“跟你相反的。”
“与你无关。”
一时现场安静了下来。
几个年轻小伙子张大嘴巴看看赵卫东,又看看沈知远,都有点着急心疼,连忙安慰,“沈知青,卫东他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心里去。”
“好,我没往心里去。”沈知远狭长眼眸绽开一抹笑,“我知道卫东弟弟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赵卫东往旁边一站,不走了,是不愿跟他挨得近的意思,“你先走。”
沈知远轻飘飘,“哦,那也没关系。”
他弯着眸子,向前走出两步回头一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说完,他轻笑着继续向前走。几个年轻小伙子越过赵卫东,紧跟在他两侧和左右,沈知远跟他们说说笑笑,好不乐呼,似乎一点都没被他无情的话影响到。
赵卫东有种全力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绷紧嘴角,脸色更冷更臭了,埋头走路,不过一路上都跟前面几人保持一段距离。
村里离公社有五六公里,全靠双腿走,而且路途窄小不平,有时走在湿滑的田埂上,有时走在山边小路上,有时上坡有时下大陡坡,还是很考验脚力的。
沈知远揉揉酸疼的小腿,庆幸自己有自知之明请假了,不然真逞强挑一担小麦到公社里去,那估计真要了命了,就等会儿要经过的沟坎,都能摔死咯!
只见前面那个坎沟,迈一步跟下一步的落差竟然有半米高!路面还很湿滑,空身走都得小心,更别说挑重担子。
“脚很疼吗沈知青,你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吧?”
“第一次走吧?山路就是难走的。”
“没关系的沈知青,你休息一下我们再走,正好我们也累了。”
看见沈知远揉脚踝,几个年轻小伙子面露关心,体贴的站在原地等,眼睛还四处搜寻,想找东西给他垫在地上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