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东边沉浸的思索着“我妈到底可不可怕”这个问题,边埋头快速挥舞锄头,不一会儿,第二垄地也锄好了。
而赵卫东也打定注意:我妈的确有点吓人,但她总的来说心肠不坏,只要跟她解释清楚,相信她不会因为我帮了沈知远就不由分说怪罪沈知远的。
拿定了主意后,心安了,整个人就也轻松不少。
赵卫东精神一振,便抬头看向刚才沈知远说割草的位置,寻找沈知远的身影,然而却是没找到,顿时整颗心提了起来。
因为村里人都在山上割草回去烧火,煮饭炒菜以及洗澡的热水全靠柴火,两百多户人,一年到头用量很大,附近的山的柴火都不够用的,常常割着,因而野草也没多长,绝对藏不下一个站着的男人。
沈知远怎么不见了,他到哪儿去了?!摔倒了?受伤了吗?!
赵卫东大步朝那个地方走去,一颗心颤了又颤,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凝滞。
身后赵前进他们注意到赵卫东的异常,纳闷大喊,“哎,卫东!你拿着锄头哪儿去?”
没错,赵卫东紧张得连锄头都忘了放下,是拿着锄头一起走过来的。
这时他猛地丢开锄头,大步走进野草丛里,这段时间大家忙着春耕,还没有开始割野草,而且野草遇春风开始疯长,因而已经长得有人胸膛那么高了。
赵卫东走近了也没看见沈知远的身影,因而更相信沈知远是摔倒在野草丛里了,就是不知道摔倒在哪儿?野草这么高,乍一看也看不清,他拼命用双臂分开野草,往更深处走去。
越找,他心越慌,越找,他越着急。
少年呼吸急促,额头布满热汗,眼角发红,额头的汗珠滑落进眼睛里,像是哭了一样。
汗珠弄得眼睛涩疼,赵卫东狠狠咽了口口水,倒是回了点理智:他该喊赵前进他们一起找的,对,喊人一起找,找得快一点。
张开嘴,赵卫东就要喊人。
却是忽然被人从身后拽着手腕一拉,整个人无声向后仰倒在了野草丛里。
还没等他适应,一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淡淡的花果香气侵入鼻腔,赵卫东攥紧的拳头迅速松开,紧绷的身躯却变得更加紧绷。
因为沈知远压在了他身上。
面对面压在了他身上。
他能感觉得到沈知远胸膛腰腹上柔软的肌肤,还有被太阳晒暖了的体温,垂落的微长发丝散发着阳光的香味。是春天到了,阳光照着漫山遍野的味道。
赵卫东看进那双居高临下含笑的多情眼睛,头晕目眩,太阳光圈在沈知远的身后好刺眼。
他喉结滚了滚,眼睛发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又握成了拳头。
少年侧过头去,红透的脖颈汗津津的,唇角紧抿,眼尾泛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含苞待放与紧张,就好像即将被献祭给吸血鬼的新娘,将要接受他的初拥。
未免也太可口了点。
沈知远的身体紧紧贴着小崽子的,只用双手手掌象征性的撑了一下小崽子的胸膛,全身重量实打实的压在小崽子身上,他也不怕小崽子被压坏,反正小崽子身板杠杠的结实。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崽子的侧脸,“不打算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吗?我很吓人?扑哧,你会不会以为忽然冒出一只鬼啊?”
两个人凑得太近,沈知远说话时,喷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撩拨着赵卫东的喉结,下巴。
赵卫东咬唇,喉结滚了滚,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会的,主席说过新华国成立后没有鬼,以后你不能说这些。”
“好吧,那我们说点别的……”
沈知远声音咬得很低很低,像是在舌尖卷了好几卷才吐出来的,暧昧至极,引人想入非非。
赵卫东死死绷紧脖颈侧头,望着丛丛野草的根部,嗅闻着土地与阳光的气味,感觉今天的阳光好烫,好烫,烤得他整个人都快要化了。
攥着的拳头,已经紧了又紧。
“说点什么呢,”沈知远轻笑,整个人往小崽子的脸凑上去一点,两个人的脸没有接触,他垂落下来的发丝却是随着春风吹拂,一下下搔着少年通红的脖颈。
搔得少年殷红的嘴唇被他自己的牙齿紧紧咬出一点白色。
搔得少年被汗水浸湿的眉眼紧紧皱着,眼睫迎着明媚阳光乱颤。
搔得少年喉结上下滚动,脖颈上青筋一扯再扯,血脉里像有洪流在剧烈奔腾。
周围全是人胸膛那么高的野草,其他人离得那么远,那么远,远得不可能看得见小小的这方天地在发生什么。
但其他人离得又是那么近,那么近,近得赵前进他们在说什么,赵卫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暧昧又刺激的空间。
适合做点什么坏事,又容易被人发现。
赵卫东压抑着呼吸,怕惊扰了什么,喉咙已经僵硬,说不出任何话。他盯着一棵棵野草根,心跳声持续放大,砰砰砰,砰砰砰……
“我们来聊点秘密吧。”沈知远的声音插/进狂乱的心跳声中,含着笑,“卫东同志,这几天你还有梦到我吗?”
嗡!
赵卫东眼睛被汗水涩得沁出眼泪,湿漉漉的,他感觉自己彻底被阳光晒化了。
整个人好热好热,快要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