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社员发誓,她才走开。
沈知远坐在地上,先是心神恍惚了会儿,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
不过没一会儿寒意让他渐渐回过神来,他身上都湿透了,止不住的发冷。
不能这样下去。
就算被抓到这个罪又如何?不至于死的,一定不会的,顶多被关进牢里,明年底就恢复高考了,这个时期如果他熬过去,到那时一定能重见天日。
所以他不能死。
而且害他的人都还相安无事,他怎么能先死呢?
沈知远咬紧牙关,理智回笼。
“我要上厕所。”他朝门外看守的社员喊道。他的双手都被绑住,只有找理由解开绳子才能把湿衣服脱下来,要是穿一晚上的湿衣服,他肯定会出事。
看守的社员唾弃他,根本不愿理会,呸了一口讥笑,让他直接拉在裤子里就好了。
“你觉得我一定会死是吗?”沈知远声线平静,平静到瘆人,“本来你们只是看守我,这件事跟你们无关,我不怨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执意羞辱我的话,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如果我死了,做鬼我依旧会回来,你们只管等那一天。”
柳溪公社这一片,自古都祭拜鬼神,信奉鬼神说的,以前还有很多神婆。现在虽然不许祭拜、不许迷/信这些了,但大家只是嘴上不拜不说,可是心底都信。
听沈知远这样说,又举起手电筒从门缝里看到沈知远那张惨白的脸,平静而冰冷的眼神,看守的人心里不由一片发毛,已经七上八下。
沈知远本来就长得过分漂亮,此时雷雨夜,电闪雷鸣树木竹林疯狂摇晃,黑影重重,那张湿透了的惨白的脸,就显得十分凄美怪异。
就像,就像水鬼!
心惊肉跳中,他们吞了一口口水,“反正我们守着,就算不绑住他,他也跑不了!”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们哆嗦着开了门,快速把绳子解开,又砰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想跟沈知远过多接触。
沈知远得了自由,立刻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最后只剩一条内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手电筒摇晃的光亮从缝隙中照进来,格外刺眼。
是王秋凤和赵大山来了。
王秋凤似乎处于失控边缘,情绪狂躁,直接命令社员开锁,砰的一声踹开门。
沈知远刚穿好裤子,上衣还没来得及穿。
看到沈知远光着上身,王秋凤脸上肌肉抽搐,骤然爆发,“贱/人!屁股又痒了是吗,又要勾引哪个男人?!是他?还是他?!”
她指着看守沈知远的社员的鼻子,两人连忙摆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那他的绳子为什么解开了!难道你们是他的同谋,要帮他逃跑吗!”
“冤枉啊主任!是,是他说要解手,我们怕他拉在裤子里,所以才帮他解开的!我们也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两人可不敢担同谋的罪名,连忙把锅甩在沈知远一个人身上,又重新反绑上了沈知远的手。
王秋凤血红的眼珠瞪着沈知远不住咒骂,沈知远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的样子让王秋凤更加愤怒——
她的儿子因为这个人要生要死,不但试图帮沈知远担罪,还想来救沈知远,哪怕会担上同谋或放跑罪犯的罪名也在所不惜!即便现在被绑在家里,也依旧疯狂挣扎,无时无刻都想来救沈知远!
“你这个贱/人!”王秋凤一把拽住沈知远的胳膊,用力到手指深深陷入沈知远的肉里,几乎把他骨节捏段,“臭婊/子!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没门!”
“啪!”她猝不及防扬手狠狠扇在沈知远脸上,“这一巴掌,是你害我丢了主任的位置!”
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整个脑袋都受了重击。
沈知远眼睛血红,立刻从地上站起,一脚踹在王秋凤腰上。
王秋凤“啊”了一声,吃痛得面容扭曲,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哭喊大叫起来,“老赵!你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我!”
赵大山阴沉着脸沉默上前,一脚从后面狠狠踹在沈知远膝弯。
沈知远跪在了地上,又被狠狠踩住后腰压在地上。
剧痛还没过,他的头发被王秋凤用力拽住向后拉,将脸露出来,狠狠的一巴掌落下!
“啪!”
“这一巴掌,是你勾/引我儿子的后果!”
“啪!”
“这一巴掌,是你私藏禁物!”
“啪!”
“这一巴掌,是你敢打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