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很生气,他本来喝了太多酒没这么容易清醒,只是宿醉后头疼欲裂又口渴醒了而已,爬起来喝水,结果不小心听到佣人说话,才知道东哥真的把沈知远带回来了,而直到今天沈知远还没走。
把他气得,所有醉意都散得干干净净!
肯定是沈知远死皮赖脸缠着东哥跟回来的,然后又死赖着不肯走!
啧,凭什么,当年将东哥说丢就丢,现在见东哥发达了,又腆着脸巴上来,不可能,天底下绝对没有这样的好事!
既然东哥好脾气赶不走沈知远,那他就来帮东哥赶走这人。
方铭浑身鼓起为大哥两肋插刀的义气,逼问出沈知远住在哪个房间后,冲过来就是一阵拍门叫阵。
可是里面的人显然很心虚,根本不敢出来面对他,竟然装死,都不来开门。
“沈知远,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你以前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这是东哥的房子,你怎么还好意思赖着不——”
那个“走”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方铭强行忽视这人的容貌,眼睛看着地上,精神又比刚才拔高了三丈,腰杆一挺嘴巴一张就要讨伐,“你——”
“停,吵得耳朵疼,”沈知远懒洋洋的开口,语调是冷清清的,可是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略微沙哑,音色又是天生的勾缠,听起来简直就跟要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
不正经!真是不正经!
好,又多了一条沈知远的罪证!
方铭涨红了脸,手哆嗦着要指控沈知远了,这时却听沈知远问,“你想让我走啊?”
他顿时,“是啊!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妄想缠着我哥!我哥是绝不可能再对你动一点儿念头的!
“那你有钥匙吗?”
“什么?”方铭看着他的脸,怔怔的,发怔的原因有一小半儿是不懂什么钥匙,一大半原因是沈知远那张沐浴在晨光里的脸。
……不得不否认,沈知远长得,唔……
他就知道,他哥果然什么都是最优秀的,连眼光都这么好!
“这东西的钥匙啊。”沈知远懒洋洋的抬了一下脚,抬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微眯起,瑰丽的眼底泛起一层朦胧水雾,好像雨后空蒙的山色,一只卧在干燥屋檐下半睡不睡的波斯猫。
方铭是被那点奇异的清脆的叮铃声响拔回神的。
不过说是回神了,其实心神还是有点恍惚,脑子里塞了一团浆糊一样,只是耳根通红的无意识顺着声响看去。然后!
方铭眼睛睁得像受惊的汤姆猫,滑稽又震撼!
“我靠!我靠!”
“操!”
“操!
“这是什么东西?!!”
整个人往后跳,手指在哆嗦,嘴唇也在哆嗦,好像见鬼了,眼珠子老大,盯着那条银白色的链条。
沈知远很是愉悦的笑一声,把睡袍下摆提起来一点,顺利露出圈住纤细脚腕的整个脚铐,“方总,帮我搞来钥匙呗,天天待屋里,人都快要发霉了。”
方铭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瞪着脚铐,又瞪着沈知远,最后又瞪向脚铐,一张脸跟调色盘一样,来来回回变幻颜色,又好像吞了一百只苍蝇,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脸上写满了“震撼”二字,还可以非常完美的诠释那个哲学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半晌,他咬着牙根尤死不瞑目般,“……是你,自己主动弄的?要跟东哥玩点花样,勾住东哥……吗?”一些花样,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毕竟跟那么多老板打交道,变态又猥琐的不少。
沈知远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方铭艰难:“……东哥不是这样的人。”
沈知远依旧就那样笑,不说话。
方铭用力跺地板,“操!”
“待会儿我会在外面兜风吗?”沈知远问。
明知故问!
方铭臊红了脸恶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落荒而逃了。
他哪有这个本事放沈知远出去兜风啊!再想到自己刚才口口声声叫嚣说沈知远死皮赖脸赖在这不肯走……
方铭双手抱头抓住头发蹲下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靠我真是丢死人了!
一波三折,现在又臊得无地自容,方铭是彻底没了睡意了,感觉脑袋都不敢疼了,就这样坐在自己这边屋前的台阶上静一静。
没一会儿他听到汽车开回来的动静,紧接着王叔进来了,两手提了满满当当的高档打包盒,飘散出食物的香味。
方铭肚子咕咕叫,回了点精神,“叔,东哥让你给我们打包的吗?好香啊!”
“啊,哈哈,啊,方总你醒了啊,早啊……”王叔脸上有点尴尬的样子,这样支支吾吾的回。
不过方铭注意力都在美食上,光闻着都要流口水了,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