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死死扎进手心。
“齐峰!你别开玩笑了。你出来一下.....”
沈秋伸手想拉齐墨的胳膊,却被躲开了。
“出来!”沈秋转身出了病房。
虽然事先知道他要将商寒舟推到台面上,但这个男人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直接在齐柏庆面前将事情摊开说,他就不怕齐柏庆一口气上不来?
齐墨给齐柏庆掖了一下被子,“爸,我出去和她聊一聊。”
齐柏庆却拉着他的手用了力,“胡...闹...”
齐柏庆的脸色本来就差,现在越发的难看,粗喘着气,微张的嘴如水里捞出的鱼,一张张的,进气的少,出气的多。
齐墨浅笑的安慰道,“爸,我悄悄让医生查了,是个男孩。齐家有后了,你不高兴吗?”
齐柏庆面色如土,拉着齐墨的手不放,“你...不行的...沈秋,她不帮你怎么办......”
“爸,我不行哪来的孩子?”齐墨伸手轻轻的拍扶着齐柏庆的后背,给他顺气,“爸,你该相信的人是我。你要支持你儿子。”
“.....”齐柏庆张着嘴,想反驳些什么,却只能听见他呼吸时发出的浊音,还有不停上翻的眼珠,“我......我......”
齐柏庆对他这个儿子,看似宠爱。但从未真正相信过他的能力。而有能力的,他又是千防万防。
沈秋确实有些能力。这些年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在齐柏庆眼里不过是员工,否则按沈秋的智商也不可能捞不到半点好处。
防着沈秋夺权,又想让她心甘愿情的奉献自己。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齐墨不想再听齐柏庆满嘴的自以为事,便说道,“爸。你安心养病。等几个月,说不定还能看一眼你的孙子.....”
齐墨出了病房,沈秋愤怒的口水,直喷他脸上。
“齐峰,你是不是疯了?我退一步,你进一寸!”
齐墨不以为意,凉凉的反驳,“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我出,轨,我是错误方,齐家能给你的只多不少。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在鄙视我!”
“呵...”齐墨冷笑,半抬起的眸底,冷光乍泄。他压低声音道。
”鄙视?齐峰已经死了。你若真的这么在乎,你就不可能找我。我!正在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却一而再的站出来装深情,你没病吧?”
”你!!!“
沈秋的怒火生生的堵在喉咙管,憋得她喉咙干痒,嘴唇哆嗦。
齐墨嘴角微扬,眼神闪过鄙夷。说她有多爱他男人?
齐峰一开始爱的就不是她。两人的结婚,更多的是商业性质的,现在又何必演出一副被感情伤到模样?
”沈秋,我正在按你所希望的方向做事。你还想加什么筹码?想好再说!但我警告你,我带过来的人,你少算计。 “
齐墨转身往回走,却见齐柏庆的主治医生脸色凝重的从病房走了出来,想起商寒舟的话。齐墨上前关心。
”医生,我爸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犹豫了一下,”齐先生,你父亲的病一直不乐观。说句现实的话,我们预估他撑不过两个月。但是,病人的求生欲极强。以他的情况,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齐墨点点头,“给他用最好的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和我提。”
齐柏庆死了,对他来说或许更有利。但是让齐柏庆就那样死去,他母亲应该不会太高兴。
齐墨没回头,直径出了医院,准备回去陪老婆。
”齐峰!”沈秋追了上来。
齐墨停下了脚步。
”虽然孩子这个理由很好用, 但是他未必同意把我换掉。”
“我做事,不需要他同意。”齐墨淡淡回答。
沈秋怔了一下,苦涩一笑,”对。“
他是野蛮生长的齐墨,不是温室里的齐峰,两个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他虽然躺在那里不能动,但齐峰的一切,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你编了个怀孕的理由,确实可以在他那里得到一阵的通融,但也会招来麻烦。”
“言尽于此!”
如果没有爱情,那就选金钱。
沈秋对齐墨或许动过心思,但是她也是一个理智的人。
......
商寒舟窝在房间里刷着手机。他很想帮一帮齐墨,但细细回想前世,却没想起有什么关键的转折点。
不过,此刻的他情绪并不是很高。一部分原因是对新环境没有安全感,另一方面也是怕顾及自己,会让齐墨为难。
商寒舟披着毛毯子歪在沙发上看书,只不过打开的那一页书已经很久没有翻动。
车途劳顿让人晕晕欲睡,商寒舟的神经却如绷紧的弦,无法放松。
齐墨进屋时,陷入浅眠的人,周身一个激灵,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底闪过惶恐,看清来人,脸上露出了笑意。
齐墨双眉紧拧,脱下大衣朝他走了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打横抱起朝大床走去。
”睡不觉吗?“
商寒舟扁了扁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