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能感受到弟弟所承受的痛苦,因此他等不到下工就匆匆赶了回去。
昨天好完好无损的弟弟如今躺在床上,他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打的?你照顾他,他还打你!”陆向北太阳穴**,只觉得先前那个被迷惑的自己实在愚蠢至极。
他忍无可忍,直接去菜房拿了砍柴刀,过会又觉得刀太钝了,怕小知青疼死,就换了菜刀。
陆向南虚弱出声,他按住哥哥拿刀的手,“哥哥,你根本就不舍得他死,对吗?”
陆向北捏住菜刀的手收紧,流畅的下颚线紧绷,陆向南重重咳了几声,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疾声厉色,“你可千万不能爱上他,哥哥那么优秀,怎么能喜欢那种恶人呢,我只有你了。”
“我不可能会看上他。”陆向北垂下眸,“哥哥这就为你报仇。”
陆向南并没有阻止他。
对,就是这样,哥哥,把这样一个试图迷惑你的人,彻底杀死。
陆向南捏着自己身上抽打出来的伤疤,疼痛让他不受遏制兴奋起来。
他相信,在哥哥眼里,还是他这个弟弟最重要。
虞姣一出门,就看到了拎着刀的陆向北,被冷汗浸湿的黑色发丝有几缕黏在额头上,那张漂亮而苒弱的脸蛋泛起惊惧的红,“你……你干什么啊,是知道我要死了吗?”
“死?”陆向北紧紧盯着他。
“我的脚破皮了,一定是被老鼠咬了,马上就得狂犬病死掉了。”
或许是药膏的问题,虞姣发现自己昨天受伤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愧是将来的知名医生,陆向北自行研制的药膏果然非同凡响。
只不过,左腿好了,右腿似乎又不好了。
他仔细看发现居然破皮了。
可他不记得自己昨天有下床。
所以怀疑是被老鼠咬的。
想到病毒可能已经入侵身体,自己也很快会得狂犬病,虞姣放弃挣扎了,只神色凝重地收拾了包袱,打算死远一点。
两行珍珠般的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滑落,打湿那张精致得像橱窗中陶瓷娃娃的脸,他抹着眼尾,带着哭腔道,“不然你还是把我杀了把,这样我就不会得狂犬病,变成疯狗了。”
陆向北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菜刀拿得有些烫手。
“那是你昨天不小心摔下床弄伤的。”
陆向南艰难推着轮椅出来。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陆向北握着刀的手又稳了,他捏着菜刀向虞姣走近。
而后者完全没有即将被杀的自觉,只是天真道,“你是要帮我杀鸡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小鸡炖蘑菇,薛阎个大骗子!他说好要给我送鸡的。”
看来只是在哄他,而且现在是下工时间也没出现,看来是嫌他烦了,不愿意见他。
那自己的饥渴症要怎么办啊。
虞姣有些烦恼。
虽然反派或许可以帮他度过,但他可不敢再对反派做什么了,毕竟那个梦还是很真实的。
陆向北眉眼一动,今天薛阎的确送吃的来,但他以虞姣不想见他不让他进门。
这是把他们大哥当死人了吗?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和别人拉拉扯扯。
“是要杀鸡。”陆向北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诡异默认了。
弟弟,不是哥哥不想为你报仇,实在是……他也想吃肉了。
虞姣一瘸一拐想要到后院看看陆向北是怎么抓鸡的,只不过,在看到舒舒服服坐在轮椅上的陆向南之后,眼珠子转了转,“我要坐你轮椅。”
“可我起不来,怎么办。”
“那……那我抱你?”虞姣犹豫道。
陆向南看着他细胳膊细腿的,最后还是站起来,根本就没有之前说的起不来。
虞姣看了眼,主角受的灵泉可以救他的腿,只不过主角受要差不多一个月才下乡。
陆向北快准狠地一击即中,他将一直肥大的母鸡拎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推着轮椅过来的虞姣,眉毛骤然一紧。
这轮椅弟弟可是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给碰的。
虞姣可不关心他的心理活动,他好奇地盯着那只鸡,“野鸡好吃还是这个。”
陆向北想也不想就回答,“野鸡哪里有经过精心饲养的鸡好吃。”
“给我好好做,要是做不好,我就打你。”
虞姣时刻谨记自己的恶毒作精人设。
他推着轮椅在前面,陆向北提着鸡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虞姣身上草药的苦涩气味,从头到脚,就好像……他们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般。
而少年犹且不自知,顶着这身味道招摇过市。
他对弟弟……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他听说城里有些有钱人家心理变态,在床上以鞭打为乐……难道说……他除了女装,还有这种癖好?
陆向北觉得自己发掘了这个嫂嫂不为人知的秘密。
院子里,不请自来的女生正是虞姣先前在玉米地见过的王招娣。
“小南——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饭了,家里要给我和钢铁厂的厂长儿子结婚了……”
她的碎发夹在脑后,露出一张较好的侧脸,皮肤虽然经过日晒雨淋,但十分赏心悦目。
“王姐姐,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当嫁妆。”
王招娣眼里闪过些什么,不过还是垂眸掩去了,“嫁妆不重要,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陆大哥我的情况,在我结亲之前,我想见到他,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嫁去城里,只想留在陆家照顾你们。”
我见犹怜的女人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