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长空想过封逾南会恨他，会生气假装不认识他，会不理睬他……可他唯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封逾南会遗忘了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

以前他们两人但凡闹了矛盾，或起了分歧，即使会冷战，也永远不会超过三天。因为封逾南总会比他先一步认输，屁颠颠地跑过来哄他，厚着脸皮求他和好。

封逾南说过最多的话就是“长空，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我自己想要接近你、靠近你的心。”

封逾南总是把喜欢他，心悦他挂在嘴边，也付诸过许多行动，他从来都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

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思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封逾南，每次不是横眉冷对，就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从未想过去接受封逾南的心意。

他和封逾南之间，先一步妥协的永远都是封逾南。

“那南老师现在有空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馆，我们现在出发的话，走路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男老师的喜悦溢于言表，看得封逾南忍不住错开了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

一路上那位男老师一直不停地找话题试图和封逾南聊天，可惜后者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只是偶尔敷衍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封逾南在想舞长空的事情。

他非常确认以及肯定自己的脑海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忆。可这些天来，不管是舞长空本人，还是唐舞麟几位零班的学生，亦或是东海学院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表现出一种他本该和舞长空很相熟的样子。若不是他深知无人能在十七注意不到的地方改动他的记忆，询问十七它也回答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窃生者都无法改动旅行者的记忆，他都快以为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舞长空正皱着眉不近不远地跟在封逾南和那位男老师的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后者，微微抿唇。

他不明白逾南为什么要同意这位男老师的邀请，明明这些天也有其他的老师邀请借口想和他一起吃饭，可他从来都不答应。

这个男老师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逾南这么关注的？不仅完全不介意对方的数次打扰，还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他解决事情……

他不觉得逾南会看不出男老师的别有用心。

早已察觉到有一道注视着他们背影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封逾南的眼神随意地瞥了一眼，像是无意落在了舞长空藏身的位置，眼神清冷，随后便毫不在意地转移了视线。

想不通便先不想，也许自己只是因为舞长空无关紧要，他从未多加留意，所以才会连记忆都没有他的痕迹。

男老师询问落座的位置，封逾南随意地扫了一眼餐馆内的布置，示意地看向一桌比较靠窗的无人位置。

男老师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假装不经意地抓住他的手臂往另外一个光线较好的位置移去，整个人朝右挪了几步，就差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舞长空脸色一黑，差点忍不住提剑砍了过去。

封逾南不动声色地抽开自己的手臂，默默地环视餐馆四周一圈，确认没有那些人的踪迹后，直接迈腿朝男老师指的方向跨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