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顾不上屋里的紧急救援,侧身挤了出去。
远远地跟着许清安,不敢离的太近,也不敢离的太远。
他没想好怎么安慰许清安,也怕许清安想不开。
许清安走到医院楼下绿化带旁的一个长凳处,坐了下来。
此时虽然还在上午,但七月份的天已经热到不动就能出汗的地步了。
太阳晒得席慕快要睁不开眼睛。
但许清安坐在那里,似乎完全不受高温影响。
“其实......我还有一个哥哥......”许清安的声音很低落,有些故作轻松,“他被妈妈带走了。”
许清安对他妈妈没多少印象。
但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告诉他。
他的童年有一个很快乐的时光。
他也曾坐在许亮的肩头,看更远更高的世界。
哥哥也曾在前面迎风奔跑。
父慈母爱。
只是后来,不过黄粱一梦罢了。
席慕走近许清安,在他身旁坐下,“嗯,听说了......行动不太方便......”
许清安无力地笑了笑。
席慕觉得他的鼻子一定很酸,眼睛一定有些湿润。
只是,许清安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没掉一滴眼泪。
“他被妈妈带走了......再也没见过。”
而我,被舍弃了。
席慕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许清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在怜悯我?”
“不是怜悯,是心疼......”
从小父母离婚,在家被两个老人看管。
哥哥被车撞,失去了双腿。
因为这事,本就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哥哥有幸被母亲带离。
年幼的许清安呢?没人管,没人爱。
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席慕不敢想。
医护人员虽然已经及时施救,但许亮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抢救了半个小时,还是离世了......
许清安给村子里了很多钱,用来还许亮的医药费。
他没有请亲朋好友。
他似乎也没有。
把人送到火葬场火化之后,抱着许亮的骨灰盒。
撒在了东西贯穿安城的双洎河。
“你?难过吗?”
“失望攒够了,就不会难过了......”
两人站在双洎河的大坝上,俯瞰着静静流逝的河水。
席慕没有再搭话。
一个人的失望,要积攒多久,才能被攒够?
两个人在安城并没有过多的逗留。
席慕很快就又过上了社畜的生活。
一如既往地看报表,看策划案,然后被许清安提问。
席慕进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