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中,恐怕唯有他、云殊、晏泠三人才懂,绯雪之所以一出手便砍伤羌砾右肩,并非是恼怒于羌砾的言语调戏,而是在为他报先前的一箭之仇。
寒秋忍不住握拳,胸口喧嚣不止。
五年过去,许多事变了却又没变。
比如绯雪,人美心冷,但对自己人还是那么护短。
“哈木!”
羌砾喊了一嗓子,哈木立即将自己的短刀扔给羌砾。
接住短刀,羌砾与绯雪短兵相接,打得如火如荼——
外人眼里,两人势均力敌。
然而羌砾自己心里清楚,他一直在被压制,而且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咔嚓!
羌砾手里的短刀猛地被绯雪一刀砍断,羌砾心中大呼不妙,抬眼一看,绯雪手里的弯刀已经直逼他的咽喉。
这一瞬间,羌砾浑身汗毛倒竖,有种与阎王面对面的错觉。
但绯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又惊艳了他,叫他一时间竟分辨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命被弯刀取走了,还是自己的魂被绯雪勾走了。
“放肆。”
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吼,是来自晏泠的。
与此同时,逼近羌砾咽喉的刀刃倏然停滞。
一滴冷汗顺着羌砾的鬓角流下来。
近在眼前的男子冷如冰封,艳绝群芳。
提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去,羌砾摸摸自己的脖子,没见血。
明明没见血,方才那一瞬间他却有种脑袋搬家的错觉。
“本王府中的罪奴不懂规矩,不知深浅,差点要了西副首领的命,还望西副首领莫怪。”
瞥了一眼说话的晏泠,羌砾心知肚明晏泠心中的得意,毕竟他这一战可是输的相当难看。
“我能怪谁啊!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呗!”
羌砾苦笑着摊摊手,只见绯雪手腕一翻,两把弯刀瞬间被他送回到自己腰间,物归原主。
冬日萧瑟的天地之间,于深宫高墙之中,男子负手而立,玉面冷白,一对罕见的异瞳熠熠生辉,毛茸茸的银狐大氅裹着纤瘦身躯,不似影卫杀手,倒像是翩翩公子,举世无双。
四周围的一切不可思议地消失不见了,唯有这名清冷孤高、艳绝天下的男子在羌砾眼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剪影。
羌砾摸了摸自己怦怦跳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