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铁青，绯雪轻咬朱唇。

他意识到了——

晏泠是想在他的身上刺青。

绯雪曾经是晏泠的影卫，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刺青再疼，他都可以忍受。

只不过那个时候真正令他感到疼的，是晏泠的话:

“阿澄说他喜欢院子里盛开的芍药花，可是花开得再艳，也有开败的时候，若是本王把芍药花刺在阿雪你的身上，那这朵花就永远不会凋零了，阿澄想什么时候欣赏都能看到，你说对不对？”

结果，他成了晏泠讨好晏澄的工具。

至今绯雪也不明白，既然他只是一件工具，晏泠又何必将自己的鲜血掺在颜料中，然后再刺进他的血肉里。

无声做了个深呼吸，绯雪垂眸，认为自己没必要再深陷往昔的泥潭之中了。

反正那朵芍药花刺青也在他与晏泠重逢之时就被晏泠无情地粉碎殆尽。

布满硬茧的大手粗暴地按在绯雪的脊背上，绯雪被迫趴在床上。

紧随其后钻进耳朵里的便是布帛被撕裂的声响。

他这身衣服布料已经少的可怜了，绯雪不认为还有撕开的必要。

然而晏泠却像是猛兽享受撕碎猎物的快感一般，乐此不疲地将绯雪身上的布料一片不剩全部撕成碎末。

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压在绯雪光滑白皙的背上，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带来一阵瘙痒的刺激。

“阿雪，别指望这次本王还会用自己的血……”

针扎的刺痛猛地从背部传来，绯雪暗暗咬牙，只听晏泠接着道:“上次本王用自己的血是因为阿澄喜欢那个颜色，你该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本王是为了你吧！”

“……”

羊脂白玉般的后背遍布密密麻麻的针孔，绯雪光滑的额头疼出一层薄汗。

他用力抓住被褥，纤瘦的身躯情不自禁地颤抖。

“这样就受不了了？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身体承受着刺青的痛疼，心遭受着言语的鞭笞，一时间绯雪分辨不清，究竟是身体更疼，还是心更疼，

“阿雪，这是本王送你入宫的礼物，今后你就一辈子带着这个刺青，好好伺候陛下吧！”

豆大汗珠落在床上，渗透进被褥之中，绯雪默默忍受着晏泠在他背上刺青，直到天亮。

东方破晓，晨曦初露。

绯雪是怎么睡着的自己已经不记得了，醒来时发现身上竟穿好了衣服。

是晏泠帮他穿的么？

绯雪摇摇头，总觉得晏泠不会对他这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