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江晟为挡箭牌拒绝晏泠自然是最好。
出乎绯雪的意料,这次晏泠没有强迫他,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晏泠对面。
寒秋与云殊驾着马车,车辙印时深时浅。
一路上,绯雪没说话,晏泠也保持沉默。
如果说绯雪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那么晏泠注视他的眼神就是熊熊烈火,冻得再坚硬的冰都会被融化殆尽。
随着马车不断前行,绯雪察觉到了,这并非回岚王府的路。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在晏泠眼里,他没有提问的资格。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绯雪掀开帘子,看到四周围是荒无人烟的树林,猜想此处应该是燕京郊外。
“今晚你就要被送进宫去了……”
晏泠此言一出,绯雪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
明明他今晚就要被送去江晟那里,晏泠却偏偏把他带到郊外,要说晏泠没什么打算绯雪绝对不信。
马车突然震荡一下,是晏泠整个人扑到了绯雪身上。
“过了今晚,搞不好你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临别之前都不打算跟本王温存一下么,可真是绝情啊,阿雪。”
总觉得被晏泠倒打一耙了,绯雪试图将晏泠推开,却反被抓住了手腕。
“你这是在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吗?果然去了一趟香兰苑就是不一样,由内而外都变成了低贱的小倌。”
知道晏泠是故意羞辱他,绯雪将头扭向一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马车外,还有寒秋和云殊。
绯雪现在终于明白晏泠为何要安排寒秋和云殊做车夫,也明白了晏泠为何带他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小树林里。
“王爷,你折磨我无妨,但能否放过寒秋与云殊,他们二人对你忠心耿耿……”
“可是他们喜欢身为叛徒的你。”晏泠的声音斩钉截铁。
鸦羽般的长睫毛上扬,远山黛眉微蹙,绯雪的薄唇似动非动,终究未置一词。
无论他解释多少遍,他不是叛徒,晏澄才是。
可在晏泠看来都是他的狡辩,他的栽赃,他对晏澄的妒忌。
宝石般的异瞳落满灰尘,变得黯淡无光,绯雪已经无所谓晏泠对他做什么了。
他只是卑微地妄想着还能守住那仅剩的一丝尊严,至少在自己曾经的手下也是同伴的面前不至于太过下贱。
明明绯雪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但晏泠还是撕下一块块碎布绑住绯雪纤细的双手,然后在这荒郊野岭,在马车里尽情地侵犯绯雪。
马车外,寒秋与云殊不敢离开,哪怕他们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他们是晏泠的手下,晏泠是他们的主上。
主上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直到这一刻,寒秋与云殊才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其实他们的小心思早就暴露无遗,而晏泠恐怕也早就想给予他们这样的惩罚了。
树叶沙沙作响,马车震荡不止。
马车里,绯雪甚至把嘴唇咬出了血,却还是制止不住不堪入耳的声音飘出马车外。
寒秋与云殊都把自己的双手握出了血,直到太阳落山,才终于有种在酷刑中得到解脱的感觉。
暮霭沉沉,残阳如血,将一抹破败的红映在了龙鼎宫的琉璃瓦上。
年轻的誉国新帝正在等候佳人,直到赵公公将绯雪带进来。
“绯雪参见陛下。”
闻言,江晟转过身,鹰隼般的眸子里映出了绯雪的身影。
这身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绝尘出世,艳冠群芳。
绯雪本以为晏泠会给他穿上他在香兰苑穿的那种暴露的衣服,然后浓妆艳抹,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
结果晏泠没有。
晏泠命下人给他换上的是一身男装,玄黑金纹锦缎箭袖长袍庄重干练,里三层外三层,穿的严丝合缝,外面还披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紫貂大氅。
似乎是嫌他穿的太多了,江晟的眼底腾起一股不悦,冷冷下令: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