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垂涎绯雪的美色,但若能借此将绯雪变成安插在晏泠身边的一枚棋子,那他宁可暂时收起他的色心。
等到借绯雪之手扳倒晏泠,到时候再享用绯雪也不迟。
绯雪安静地注视着笑容可掬的张牧凡,半晌,发出一声冷笑。
这笑声,让张牧凡瞬间沉下脸。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我既是聪明人,那便更不可能相信丞相大人的鬼话。”
绯雪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
“对于丞相大人而言,我不过是用来刺探情报的工具,待到王爷他功败垂成,等着我绯雪的别说是荣华富贵,裂土封王,恐怕我连独善其身都办不到,只会沦为你们的玩物。”
没想到绯雪如此人间清醒,张牧凡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站起身,俯视绯雪的目光泛着残忍的寒光,“难道你现在就不是玩物吗?绯雪,跟着岚王,与跟着本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个主子效忠罢了。”
“我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这句话,绯雪说的铿锵有力,张牧凡当真在绯雪的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忠肝义胆,然而他却是一阵捧腹。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太没有说服力了,绯雪,你当初不就背叛了岚王么?在岚王眼里,你不过是个吃里扒外,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张牧凡用靴头挑起绯雪的下巴,喊了声:“来人!”
齐刷刷走进前厅的相府侍卫多达三十人。
“绯雪,你以为你不接受本相的条件就不会沦为玩物了吗?”张牧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绯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本相告诉你,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相就命这些人轮了你,反正本相府里的侍卫多得是,他们轮流上你,本相不信你承受得住。”
随着张牧凡洋洋自得的话语,绯雪本就惨淡的脸像被抽光了血,变得更为苍白。
“就算岚王舍不得你又如何?等到你变成破鞋,为妓为娼,脏病缠身,岚王他还会替你做主?”张牧凡捋着胡须,笑容病态,“恐怕到那时岚王连看都不屑于看你一眼……所以绯雪,何苦固执,做本相的人,至少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本相不会动你。”
后面半句话,绯雪相信张牧凡没有撒谎。
“我……绝不会背叛主人。”
瞪着他的异瞳坚定决绝,张牧凡抬手扇了绯雪一巴掌。
殷红血珠顺着嘴角流出来,绯雪半张脸顿时红肿起来。
但他注视张牧凡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本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没等张牧凡话音落下,只听绯雪一字一顿道:“我……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展儿!”张牧凡意识到不给绯雪点颜色看看,绯雪恐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他冲张展一声令下:“你不是一直想尝尝他的味道么,就从你先开始。”
“伯父,真的让我第一个啊?”张展一边问一边搓着双手靠近绯雪。
眼下绯雪重伤,又被捆着,插翅难飞,张展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好好地开顿荤了。
面前的绯雪实在太美,面如冠玉,身姿曼妙,越是受伤越是有血,就越是能勾起男人施虐的欲望。
张展一脸下流地朝绯雪伸出手,脑子里已经想象出绯雪被他强压在身下痛苦又享受的表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银光一闪,血溅三尺。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发出惨叫声的人正是张展。
紧随其后,相府的侍卫眨眼间死了大半,当其他人看清来者何人时,全都大惊失色。
晏泠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只身一人,手无寸铁,却犹如恶鬼索命,阎罗降临,霸气外露,杀气腾腾。
“岚王,你你你、你胆敢擅闯丞相府,而且还把展儿的手给……”张牧凡已经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被他抱住的张展,十根手指被利器整齐地切断,无一例外,血流不止。
“丞相大人说笑了,本王来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擅闯?”晏泠径直走向绯雪,将绯雪抱起来扛在肩头。
后背血淋淋的伤口落入晏泠眼中,顷刻间在那对黑瞳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
扛着绯雪,晏泠大大方方地来,同样也大大方方地走,无一人胆敢阻拦。
在离开前厅之前,他扭头冲张牧凡搁下一句话:
“今晚这笔账,明日朝堂之上本王会跟你好好算算。”
外头月黑风高,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
晏泠将绯雪抱上马,解开绳索,自己坐在绯雪身后,用双臂护住绯雪摇摇欲坠的身体。
两人同骑一匹马,走在夜幕下荒无人烟的街上。
“你还撑得住么?”晏泠问。
“撑不住……也得撑啊!”绯雪道。
“怎么伤的这么重?”晏泠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责难。
绯雪听出来了,干涩的薄唇挤出不易察觉的苦笑,用虚弱的声音回答:“我被伏击,本想杀了他们,可刚运转内力就经脉逆行……是有人给我下了毒。”
“什么?”
见晏泠如此惊讶,绯雪唇角的苦涩化为嘲弄,疲惫地垂眸。
“给我下毒的人……不正是王爷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