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酸楚,视线也被泪水模糊。
绯雪没想过自己居然如此没用。
“我不需要你发誓这辈子都不把真相告诉哥哥,你大可以在哥哥面前揭发我。只不过……哥哥他真的会信你吗?他会听你说的话吗?阿雪,别太高估自己。”
脑海中回想起晏澄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绯雪不由呕出一口鲜血。
“阿雪?”
晏泠将绯雪翻过来面向自己。
两行清泪在惨白的面颊上留下凄楚的痕迹,挂在唇角的血珠红得刺眼,宛如一朵艳丽的玫瑰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而变得破败不堪。
绯雪不想让晏泠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于是匆忙别过脸。
晏泠伸手掐住绯雪的下巴,强迫绯雪转回头与自己面对面。
他承认,泪眼婆娑的绯雪有种别样的魅力。
由于平日里绯雪总是一副冰冷禁欲的模样,此刻难得的示弱才倍显珍贵。
“阿雪,你为什么哭?”晏泠的脸色与声音却没有一丝动容。
“你觉得委屈了?还是你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阿澄所以难过?”
晏泠用另一只手帮绯雪拭去眼里的泪水,动作看似温柔,但注视绯雪的眼神却冰冷彻骨。
“阿雪,该委屈的人是本王,该难过的人也是本王……”
掐着绯雪下巴的大手缓缓放松,开始沿着光滑的雪颈往下滑,滑至绯雪白玉般的肩头。
晏泠改用双手抓住绯雪的双肩,而后将自己凉薄的唇缓缓贴近绯雪不够明显的喉结。
“你本来有机会的……超过阿澄在本王心目中的分量……”
一口咬住绯雪的喉结,晏泠开始用力吮吸。
绯雪不由眯起双眼,眼中满是破碎的痛苦。
“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是你自己走错了路,怪不得本王,更怪不得阿澄……”
从喉结开始,到锁骨,到胸口,晏泠一路吮吻,仿佛在品尝一块香甜可口的点心。
“你若真后悔到哭鼻子的地步,不如好好伺候本王,在你的身体对本王还有价值时,努力用身体把本王拴住,用身体偿还你过去犯下的罪行,这样等本王哪天玩腻你了,至少还能给你留口气,不会让你死的太不体面或是逼你为妓为娼。”
余毒未消的身体被晏泠放在破庙冷冰冰的地面上,寒意顿时顺着脊背入侵四肢百骸。
其实晏泠的动作很温柔,一点不粗暴,可绯雪却愈发觉得左胸像被剜去一块肉,痛得他生不如死。
见身下的绯雪毫无抗拒的意思,晏泠哂笑,眼里既有情欲,也有戏谑,更多的还是高位者践踏他人尊严的愉悦。
“真乖呢!”
晏泠夸奖似的摸了摸绯雪的头。
曾经,在绯雪还是晏泠影卫时,晏泠也曾这样夸赞他。
那个时候,每次他被晏泠摸头,他都感觉是主人对他的认可,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酸涩混着疼痛一齐撕裂了绯雪的心,绯雪绝望地闭上双眼。
别说他现在体内还有余毒,无法运功,就算真动起手来他也不是晏泠的对手。
他逃不掉。
也不想逃。
他只是……
想守护晏泠而已。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为何如此艰难?为何让他遍体鳞伤?
“对了……”
晏泠的声音令绯雪睁开双眼。
“你在相府里,张牧凡和他侄子有碰你吗?”
“……没有。”绯雪摇头。
“张牧凡不是打你脸了么。”
心脏有一瞬间的刺痛,绯雪知道自己在相府遭遇的一切都逃不过晏泠的眼睛。
可哪怕晏泠亲眼目睹他挨了打,仍然无动于衷。
左脸颊突然一片湿润,是晏泠在舔他挨了打的脸。
绯雪下意识想扭头躲避。
“别逼本王对你动粗。”
身子一僵,绯雪不再动了,任由晏泠将他的左脸颊舔的满是口水。
其实,他的脸早就不疼了。
或者应该说,张牧凡伯侄对他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根本无关痛痒。
那两个人对他的伤害……
远不及晏泠的万分之一。
“这样多好,只要你乖乖的,本王还是会给你你想要的温柔的。”
嘴上说着看似温柔的话语,晏泠的动作却毫不留情,绯雪知道这一夜自己定然又躲不过去了。
火光炙热,摇曳跳动,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映在了破庙颓败斑驳的墙壁上,模糊却又激烈。
晚风徐徐,吹得破庙的门窗吱嘎作响。
绯雪难得没有在情事半途晕过去,此时此刻,他正赤身裹着晏泠的衣服,被晏泠抱在怀中,和晏泠一起透过简陋损毁的窗子眺望远处一盏盏缓慢升空的孔明灯。
“春花节没能带你好好赏灯会,不过能看到这些孔明灯也不错,算是补偿了。”
从耳边传来的晏泠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恍惚间,绯雪还以为自己是晏泠珍视之人,被晏泠所爱着。
真是……
痴心妄想。
绯雪自嘲。
破庙里,火堆旁,依偎在一起眺望漫天孔明灯的两个人,身体如此之近,心却如此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