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枣红马突然发狂,骑在马上之人显然已无法驾驭这匹烈马,眼看着就要被甩下来。
四周围的百姓也跟着遭了殃,烈马发飙,势不可挡。
“大哥!”
扯着缰绳的男子应声纵身一跃,跳下马来,被另一名男子接住。
与此同时,一抹水蓝腾空而起,如长虹贯日,轻盈落于马上。
包括那两名男子在内,旁边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只见马上之人手握缰绳,三下两下,以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便驯服了烈马。
前一秒还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枣红马此刻在男子胯下仿佛变成了温顺的家犬,乖乖对男子俯首称臣。
削葱根似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枣红马长长的鬃毛,男子垂眸一笑,风情万千。
立于马下的两名男子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这一刻,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仙下凡。
不远处,晏泠仰首望着正在安抚枣红马的绯雪,心里不是滋味。
你都没对本王这么笑过呢!
意识到自己在绯雪眼中还不如一匹马,晏泠顿时生出杀了这匹马的心思。
不过他不想引起骚动,只好作罢。
直到确定枣红马不会再发疯,绯雪这才纵身下马。
“多谢这位公子解围,多谢公子啊!”马商赶紧跑过来向绯雪道谢。
若不是绯雪及时驯服烈马,后果不敢设想,赔钱都是小事,摊上人命官司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绯雪淡淡道。
这时,先前骑在马上的那名男子与同行之人一前一后来到绯雪面前,朝绯雪一拱手。
“公子真是好功夫啊!”
绯雪看向男子,不由自主地打量了男子一番。
“在下名叫张峰。”男子自报家门。
“我叫张海。”旁边的男子接着说道。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绯雪。”
张峰与张海下意识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绯雪。
绯雪穿着一身水蓝色箭袖轻袍,眉宇间明明不缺男子的英气与干练,却因五官过于精致秀美而平添了几许阴柔。
“俗话说的好,相遇即是有缘,绯雪公子可否赏脸,到旁边的醉香居小酌一番?”张峰直言不讳,毫不掩饰自己对绯雪的好感。
“他不去。”
突然,一大片阴影洒在绯雪头顶。
无需扭头绯雪也知道是谁来了。
晏泠的大手牢牢搂着绯雪肩膀,仿佛松一根小手指绯雪就会跑掉。
张峰与张海一愣,不自觉地打量起晏泠来。
如果说绯雪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那么旁边的这人就是在世阎罗,从头到脚一身戾气,还有种骨子里的尊贵威严。
直觉告诉张峰与张海,此人不一般。
“阁下是……”
“我是他男人。”
晏泠此言一出,绯雪异瞳圆瞪。
张峰与张海也是一惊。
唯有晏泠气定神闲,笑得一脸骄傲。
“二位爷,这马……你们还买吗?”
这时,马商凑到了张峰与张海身前。
“你们是来买马的?”绯雪问。
“是啊是啊!”张海连连点头,一看就是因为绯雪主动开口而感到高兴。
绯雪扭头瞥了一眼被他驯服的枣红马。
“膘肥体壮,是匹良驹。”
听到绯雪如此评价,张海兴冲冲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对吧对吧?是我挑中的呢!”
一见有人夸自己的马,马商立即推销起来,“公子好眼光,这匹马可是用的北原最好的种马,与越梁上等母马配种而来,比北原的马耐力强,日行千里,头部精悍,四肢长又直,不怕声响,虽然性子烈了一些倒也不是不好驯养。”
绯雪瞧着那匹枣红马,认为马商所言非虚。
“这马多少钱啊?”
“一匹十万铜钱。”马商张开双手十指。
“此等好马,只要十万铜钱?”晏泠压低眼帘,认为这马商报价绝非市价。
“因为这二位爷出手实在阔绰,一次性要买一百匹,量这么大,我自然要给他们点优惠嘛!”
马商话音刚落,张峰不禁清了清嗓子。
“咱们不聊这个了,不如……去醉香居吃点东西,我请客。”
“就是说啊!难得我们这么谈得来。”
张峰和张海显然还没打消邀请绯雪的念头。
绯雪刚想开口拒绝,只听晏泠从旁插嘴,道:“燕京人烟稠密,没有马市,二位想买一百匹千里马,定需要到越梁验货……”
说着,晏泠抬眼望了望天。
“算算时辰,二位若是此刻再不动身,到达越梁恐怕要超过亥时了……如此,二位还有闲情逸致请人吃饭?”
经晏泠这么一说,张峰和张海面面相觑。
“对不住了绯雪公子,我们确实该走了。”
“下次再请你吃饭吧,有缘再会!”